老太监一拍脑袋“光顾着和厂公您说话,忘了这事。”
拿起桌上的信函,双手朝着林尚礼递了过去“晌午时分,紫衣校尉的信函就到了东厂。”
“巩昌那边的旱情已经缓解了不少,巩昌府更是组织府衙差人和当地百姓一道,兴修水利。我看,不行了让肖尘押解着那定西候以及所有涉案人员,早日进京。三司会审夺了定西候的侯爵封号,株连九族,让皇上早日放心。”
林尚礼面带笑容,接过了对方递来的信函,缓缓拆开。
“这样也好,快刀斩乱麻,解决了皇上心中的担忧再说。”老太监躬身附和着。
手拿信函,林尚礼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看到最后,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厂公大人,巩昌那边出事了”看着林尚礼的表情,老太监也是一脸的紧张。
林尚礼阴沉着脸,将手中的信函往桌面一拍“你自己看。”
瞅了一眼对方的表情,老太监颤颤巍巍的拿起桌上的信函。
看到最后,双手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定西候乃是太祖亲封的侯爵,朝廷还没定罪,紫衣校尉就将对方的护卫,家丁,家眷,甚至族人尽数斩杀,这,这恐怕不妥。”看着林尚礼,老太监的言语忍不住的结巴起来。
“妥与不妥,人都已经杀了。”林尚礼放在桌面的手掌缓缓握成了拳头,“得好好想想,这事如何向皇上汇报。”
“关键是,连定西候本人都已经死了,这又如何让三司会审皇上信心满满的要用三司会审来反驳朝中那一片不赞同剥夺定西候侯爵的声音,这下,这下可如何是好”
“别一惊一乍的,事已至此,想办法才是。肖尘查获此案,为朝廷解除了一个巨大的潜在隐患,乃是大功一件。难不成我们也要顺水推舟,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去你没看见信函上说,定西候居功自傲,家丁护卫更是骄横无礼,胆敢武装抵抗东厂抄家么。”
林尚礼很是不满的瞪了老太监一眼。
“不是不是,咱家不是那个意思。”老太监急忙摆手,“咱家想说,既然朝中有着不同意皇上剥夺定西候侯爵封号,应该是私下和定西候交好之人。他们若是知道了东厂提前诛杀了定西候的族人,一定会大做文章的。”
“所以,才让你想办法的。你也是司礼监的老人了,在咱们东厂,更是太监部的首领,怎么遇事就慌成了这样。”
“咱家这就想办法。”被林尚礼一顿呵斥,老太监的额头忍不住的冒出了一层虚汗。
虽然身心俱惫,可这一道信息让林尚礼的困意全无。
一手撑着额头,静静的沉思着。
桌子上的油灯火苗忽闪忽闪,偶尔噼啪一声,从灯捻子上落下一道灯花。
“厂公大人,您说,皇上的心里是不是恨不得将这想要谋反的定西候,早早的诛灭九族”抬起头,老太监的眼里射出一道光彩。
“当然是。其他过错,在皇上这里,稍加开脱,或许可以从轻发落。但这谋反罪,就是从皇上的手中夺取江山。皇上恨不得亲自操刀,杀了对方的九族,十族。”林尚礼道。
“这就是说,皇上知道定西候想要谋反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定西候要被九族全灭”
“这还用问你是刚进宫么”
林尚礼没好气的瞪向老太监。
瞧瞧你脸上的褶子,和我不相上下。伺候皇上不是一天两天了,皇上的心思,你猜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