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卫黎应了一声。
转身急忙将桌上的东西一一挪开,只是将那厚厚的账本,依旧放在了桌子上。
弯腰,用衣袖在椅子上抹了抹,肖尘满脸笑容的对定西候道“赈灾在即,大厅里也堆满了粮食,侯爷不要介意,坐,坐下说。”
“钦差大人请。”客气了一句,定西候上前一步,坐在了椅子上。
来的时候,定西候心理还很是担心,这铁面无私的紫衣校尉,该如何对付才好。
但看着他刚才用衣袖给自己擦椅子的举动,心里的一颗石头顿时落了地。
不管是因为自己给巩昌府粮食,他心存感恩也罢。还是说,他对自己这个太祖亲封的侯爵心存忌惮。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他甘愿在自己面前低一等,这事情就好办多了。
“卫大人,麻烦你弄壶热水来,顺便和伙房吩咐一声,给侯爷做几个菜。”肖尘又“殷勤”的吩咐着卫黎。
“好。”卫黎转身离去。
大厅里,就剩下了肖尘和定西候两个人。
或许是面对定西候太过“紧张”,或许是两人真的陌生,没有共同话题,肖尘“顺手”拿起了摆放在桌子上的账本。
“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做官也不容易,有的人做了十几年的官,还是原地踏步,始终在偏远的地方任职知县。能做到知府这个地步,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煎熬。有着朝廷的俸禄,旱涝保收,养活一家子人吃香的喝辣的,衣食无忧多好,为什么非要伸手,将府衙的贮备粮挥霍一空人的贪心,都是无底线的么”
定西候面色一沉“钦差大人说的是巩昌知府”
你这个蠢货,不知道巩昌知府王宽,乃是我定西候的小儿子
还是说,支开了所有人,你准备给我摊牌,趁机大捞一笔
我给你的,不管多少,那是我自愿,谁也管不了。
若是你主动摊牌,想要趁火打劫,无论你吃进去多少,我都要让你连本带利的吐出来,更要将你送到皇上面前法办。
“是啊。”肖尘揉了揉鼻子,“侯爷你是不知道,我来到巩昌府的时候,城外面的那些灾民,瘦成了什么样子。一个个皮包骨头,双眼洼陷,躺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城门口的赈灾稀粥,更是一碗粥里,能飘一两个米粒,都是好运气。”
“看见这种糊弄灾民肚子的稀粥,我顿时来气,找来正在给灾民施粥的卫同知就是一顿臭骂。那卫同知自知理亏,也不敢反驳。可骂归骂,灾民的肚子不能继续这样糊弄啊。找来卫同知一问,才知道巩昌府仅仅开始放粮赈灾三天,就已经断米断炊了。”
“这哪行我这暴脾气,当时就将施粥的大木盆给摔了个稀巴烂。堂堂巩昌府这种级别,贮备粮竟然连三天都没支撑出去这还是巩昌卫用自己的军粮在其他地方赈灾分担了一部分,若是巩昌卫不分担,估计连一天都支撑不出去。”
肖尘越说越气,左手拿着账本,右手紧握,连关节都被握的“嘎巴嘎巴”一阵乱响。
对面的定西候,已经是满脸铁青。
当着自己的面,指责自己的儿子,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打自己耳光。
虽说自己已经多年不问国事,但不代表,自己就没有问国事的能力。
“那这巩昌知府,钦差大人是怎么处置的”定西候冷冷的问道。
似乎没有看见对的表情一般,肖尘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亏空贮备粮这一项,他被砍头一百次都已经足够。而由此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