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荒沟不是太深,可里面杂草丛生,尤其是长满了酸枣刺,想要下到沟底,也要费一番周折。
举目一看,沟底的枯草从里,隐约可见两个和自己身上衣物相近的“尸体”。
“唉,看那都没有挪窝的样子,应该是早都冻死了。打点马草,回去复命吧。”
嘴里嘟囔着,下人抡起手中的铁耙,开始打起马草来。
从肖尘那得到自己妻儿都平安的消息,李安万念俱灰的心情烟消云散,像换了个人一样,哼着小曲,走进了尚书府。
王文成迎了上来“大人,桌上的饭菜都已经凉了,要不要奴才吩咐伙房,再给你热一下。”
“不用,不是夫人做的饭菜,我吃不下去。”虽说肖尘交代要稳住王文成,可看见他,李安不由得就来气。
当下板起面孔,没好气的顶了一句,向着客厅走去。
那王文成也不生气,紧紧的跟在后面,一起进了客厅。
坐在中堂的椅子上,看着跟着自己的王文成,李安道“怎么,你已经将我的妻儿送走了,还紧跟着我,是怕我怕反水么”
王文成一愣,这李安出去一趟,回来的底气足了很多啊。
“大人哪里的话,您和汉王都是自己人,反水这个词用着不合适。日后若是汉王得势,大人您可是功臣啊,又怎会放着大好前途不要,而甘于平凡呢”王文成笑着,又开始给李安画大饼充饥。
李安想要发作,一想起肖尘的交代,只能将心中的怒火生生压了下去。
“但愿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汉王成事,我能跟着喝上一点汤,也心满意足了。”李安道。
听李安如此之说,王文成心中稍微安心了一点,又试探着道“刚才,那紫衣校尉又来找大人的事了”
李安本想发火。
我和肖尘出去,你一定看见了,在这里假惺惺的做什么关心。突然心中灵机一动。
都说东厂之人和锦衣卫一样贪婪,能让肖尘和我勾肩搭背,唯有银子的力量了。可我有多少银子,你王文成不清楚吗除了你的那张银票,我哪来的银子送肖尘。
“可不是,我顶着被东厂斩杀的风险为汉王效力,那肖尘怎会轻易放过我。可他虽为紫衣校尉,也没有挡住银子的魅力。你的那五千两银票,我送给肖尘了。唉”
李安一声长叹,似乎在叹息那银票还没暖热,就成为别人的了。
看着李安,王文成有点将信将疑。他不相信李安能真的和肖尘走到一起,他更不相信五千两银票就可以收买了肖尘。
“大人,您真的将那银票,给了肖尘”
“不给咋办夫人和公子都被你带走妥善安排,可那肖尘生气的人是我啊。那天被他惊吓之后,我做梦都不想看见他。所以在朝堂之上,我也不敢继续针对他。今天他来,对我这两天的作为称赞了一番,可对于那天冲撞他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我是想替汉王办事,我也想用汉王打赏的银子,改善一下府上的生活。可我得先活着不是”
“那肖尘敢斩杀冲撞了他的仓成,同样就敢斩杀我。为了保命,我只能乖乖的献出银票。可那肖尘有点贪得无厌,将银票收起来还说,下次继续来府上做客。我已经一贫如洗了,下次他来,我哪里还有银票给他啊。”
将胳膊放在桌上撑着脑袋,李安不住的叹着气,表达着自己的无奈。眼睛的余光,却是从右手的指缝里,偷偷的观察着王文成的表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