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尚礼的脸上,挂满了无奈。
“一个字,一句话,或许会龙颜大悦,赏赐你别人仰望的东西。也或许,下一次,就赐你一丈白绫,悬梁自尽。好了,别掌嘴了,起来吧。今天,也就是在东厂了,今后若是你进了宫,一字一句都要斟酌再三,再出口。”
听见林尚礼的话语,小李子停止了扇嘴巴的动作,缓缓站了起来。
整个嘴巴已经肿胀,嘴角隐隐溢出一丝鲜血。
眼中闪动着泪花,委屈的像个孩子。
抬头看了他一眼,林尚礼从腰间掏出一张洁白的丝帕,递了过去。
“我们是阉人,但我们根本上也是个男人,男人自当流血不流泪。拿着,把眼泪擦掉。”
接过丝帕,小李子快速的擦干了眼中的泪花,又将嘴角的血丝,也一一抹去。
“你们那个村子,叫什么名字”
“回厂公大人,叫常柳庄。”小李子颤颤的道。
林尚礼一回头“你就不会说具体一点,大明这么辽阔,朝廷知道是哪一个常柳庄”
“是,是。小的愚钝。是应天府龙潭镇常柳庄。”小李子急忙回道。
“去书房,将这个地址写下来,我回头给皇上报上去。”
“是。”小李子躬身退去。
其实,在此事上,林尚礼也有着自己的一点私念。
说是嘉奖王三,不过是为嘉奖肖尘,做一个铺垫而已。
按照肖尘的性格,东厂至高权利的掌刑千户他都不为所动,一份朝廷的嘉奖,更是无法让他动心。
肖尘之所以竭尽全力的侦破此案,根本上,也只是为了给王三报仇而已。
在他的心里,和王三的感情,高于任何的身外之物。
只有嘉奖王三,将他推到为国捐躯的高度,肖尘的心里,才会好受一点。
而接下来,对于他本人的嘉奖,肖尘再也找不到推辞的理由。
将桌上的茶碗端起,林尚礼轻抿一口,脸上浮出一丝笑意。
一想起肖尘,他心里不由自主的感到一种庆幸。也是多亏了小李子的推荐,自己才将他,连同十三役的一干人马,一起挖到了东厂。
这东缉事厂,成立也有些日子了。皇上大年初一召自己进宫,说是随便聊聊,说说话,其实也无非想催促一下东厂的行动。
若是,没有肖尘一手查办的这起案子,自己还真不知道,该给皇上交代点什么。
若是碌碌无为,东厂厂公的这顶帽子,恐怕也会换作他人。
即便是被罢免了厂公一职,在司礼监好好的混下去,也没有什么。
可皇上最后的那句话,所蕴含的深意,却是让人后背发凉,心惊胆战。
“朕不喜欢的东西,移往哪里,都不喜欢。”
若是从这厂公的位置下来,恐怕等待自己的,还真的是那一丈白绫了。
将手中的茶碗放下,林尚礼站起身来,转身,退后一步,抬头看着那墙上的岳飞画像。
作为东厂的首位厂公,皇上赋予自己无上的权利,这是一种信任,也是一种期待。
靖难之役,还有那名不正言不顺的登基为王,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心中的梦魇。
可是纵观天下,自皇上登基以来,无论是国力,还是平民的生活,和过去相比,胜之千里。
既然是为百姓造福,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