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酒一进门,就用眼睛到处找卓炀,不过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估计他们也是去了哪间雅间里猫着。
公子把楚酒和韩序带到三楼的雅间里安顿好,帮他们推开折窗。
折窗占着雅间的一整面墙,往两边一收起来,视野顿时开阔了,宛如戏院的包厢,坐在窗口,楼下的歌舞表演一览无遗。
公子笑问“姑娘今天还是喝桂花冻顶”
韩序继续转头看楚酒。
楚酒腰杆坐得笔直,不动声色,心想,看什么看朕就是和苏准一起来逛过好几回了,是熟客,怎样楼下跳舞的舞伎里,正中间最帅的八块腹肌的那位看见没有还陪朕喝过酒呢。
“不急着上茶,”楚酒说,“厨房有什么拿手的新鲜菜式,尽管上来,再要一壶桑椹百花酿。”
韩序刚刚说他饿了。
公子笑吟吟地答应了,没多大功夫,就让人端上来各式菜肴。
每一份量都不大,却精致考究,就连送上来的酒壶和杯子都小巧可爱,与北幻皇宫御膳端庄大气的风格又不大一样。
楚酒对韩序说“看,我们北幻也有这种精致菜肴。”
韩序懂了,她这是显摆来了。
这是宫外,韩序只当楚酒是主,他是客,没有先让她的意思,自己拿起筷子尝了尝。
“味道不错。”他评鉴。
楼下的丝竹声忽然停了。
乐师和舞伎退了下去。楚酒看见,一个白衣男子抱着琴走了上来。
他一来,原本嘈杂热闹的小楼忽然静下来,片刻之后,爆发出一阵掌声和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看来这位就是老板娘口中那个“绝色倾城”的琴师。
楚酒好奇地探头往下看。
这人穿着一身素白,行走间,衣裾上的白纱扬起,飘然欲仙,脸上也蒙着轻纱,只露出一双眼睛。
离得这么远,都能看得出来,那双眼睛生得极美,秋水盈盈,含情脉脉,眼尾一抹红,不知是天生的,还是涂了胭脂。
楚酒低声嘀咕“这一身白,是他家里刚死了人,正在穿孝吗”
韩序正抿了一口桑椹百花酿,差点呛进喉咙里。
喧嚣声中,忽然有嘘声响起来,有人大声吆喝
“哎弹琴的为什么今天戴着面纱”
声音是从隔壁雅间里传出来的,从楚酒的角度看不见,听着是个粗豪的男人。
有人接口说“对,昨天还露着脸,今天怎么就把脸遮起来了都说脸美得不行,不给看,我们不是白花钱了吗”
琴师并不理人,把琴放下,自己也坐下,才说道“你们是来看我的脸的,还是来听我的琴的”
隔壁的人又说话了“脸也要看,琴也要听,比起来,还是更想看脸不过,给看别的也可以。”
楼上楼下一片哄笑。
有人打趣“大人,这可是个男的。”
那人答“男女不论,好看就行。”
哄笑声中,琴师恍若无闻,把手搭在琴上,开始安然抚琴。
起哄的人见他没什么反应,兴趣渐渐转移了,继续喝酒作乐。
伺候的公子过来上菜,楚酒问他“这是你们新来的琴师”
公子答“是,姓秦,叫云简,是从南边卖过来的,据说原本是甘苍那一带的富家公子,因为战乱,家底都没了,沦落到我们这种地方,因为长得好,琴也弹得好,被人倒手卖了好几回了。”
隔壁包房的人并不消停,只过了一小会儿,就又吆喝,“那个弹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