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序拿到了这场比试的头名。
三甲领了楚酒御笔亲提的“勇”字,韩序是头名,还特别领了那面“上古之镜”。
楚酒看着他们领完,才让卓炀上前。
她问“何为国威”
卓炀低下头。
楚酒说“我堂堂北幻,缺那一个卑鄙下作手段偷来的头名么好礼尚德,重诺守信,赢得干净,输得漂亮,才是我们北幻的国威。”
她问冯总管“内侍省的两个人,按例应该怎么发落”
冯总管躬身回“按例应该杖责四十,赶出宫去。”
楚酒点头,“就这么办吧。”
又对卓炀说“你回去闭门思过十天吧。”
人人都听得出,卓炀算计了一次韩序,只是回家禁足几天而已,罚得并不重。
楚酒却又接着问卓炀“你有多久没碰过战马了”
卓炀正因为楚酒没有重罚他,心中暗暗得意,听见这话,怔了怔,抬起头。
楚酒继续说“竟然想出用铁刺棘让战马受惊的主意。你平日常骑的都是库伦马吧”
被她猜对了。
卓炀家里养着几匹上好的库伦宝马,个个都是他的心头肉,有几十个人专门伺候着,吃的都是从西疆专门运过来的饲料。
卓炀每天都要骑着他心爱的库伦宝马溜几圈。
楚酒说“西疆进贡的这种库伦马,虽然速度快,但是性格敏感脆弱,奔跑时,稍微受一点小伤就容易受惊。可是刚刚韩序骑的那匹,是我们北幻产的战马”
众人忽然意识到,刚刚韩序和卓炀比赛时,能不落马,固然是因为韩序骑术高超,却也因为他骑的北幻战马坚强隐忍。
楚酒继续说“我们北幻的战马,和我们北幻的将士一样,性格坚忍,吃苦耐劳,区区一只铁刺棘算什么战场上被砍一刀,都能咬紧牙关,继续冲锋,岂是那种娇贵又容易受惊的库伦马可比”
这一席话,说得众人热血沸腾,都转头去看韩序手中牵着的那匹黑马。
黑马受伤后,又跑了一个来回,却仍然站得稳稳的,喷着鼻息,仿佛还能再跑一轮。
楚酒吩咐“回去后,找人给那匹战马好好疗伤。”
她语重心长地说“骑射是我北幻的立国之本,当年太祖开国征战时,被人围困在伏狼山,囊里只剩最后一盔水,自己不饮,全喂给了战马。卓炀,你为了一个比试头名的虚名,不爱惜战马,违背祖训,理当重罚。你闭门思过十天后,去苍山的兵营,与边疆将士同吃同住,多历练历练吧。”
卓炀吓了一跳,“苍山”
苍山是这次新割的地,山高林密,条件艰苦,没人愿意去。
韩序听完这番话,忍不住抬起头,望向龙椅上的楚酒。
她把头名给他了,把卓炀罚了,又里里外外,都给北幻找足了面子。
她要罚卓炀,却没有纠缠在容易有争议的给敌国皇子下套的这件事上,毫不犹豫地给卓炀扣上了“违背祖训”的帽子,还坐实了卓炀不懂战马的纨绔的名头,随手把他扔到鸟不生蛋的边疆去了,看起来还像是为他好。
避实击虚,推拉粘靠,打得一手好太极。
楚酒把该说的说了,该罚的罚了,站了起来。
韩序看见,她临走前,下意识地看了他这边一眼。
韩序把那张御赐的“勇”字收好,又吩咐随侍“把那面镜子搬到倾心阁的卧房。”
比了整整一上午,楚酒回到寝殿时,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