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热, 他的体温更热, 让人冒汗。
刚才小睡前,楚酒让小欧他们把塌挪到正对着门的地方,图那点凉快的穿堂风,门现在还大开着, 外面站着侍卫,宫里这会儿又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 只要路过的人一探头, 就能看见这边。
有柔软的东西抿住了她的耳垂。
楚酒今天早晨起得匆忙,没太注意他们给她耳朵上戴了什么, 大概是她惯常戴的一对东海珍珠。
一只珍珠和短短的细金链被他含在唇舌间,和她的耳垂打架。
韩序是真的什么都敢。
楚酒服了他, 火速从榻上下来。
她心知肚明, 韩序就是故意的。
他反正都落到这种地步了,破罐子破摔, 什么都不在乎, 可楚酒不行。
被人看见了,明天到处又传得沸沸扬扬,朝中一群老臣, 她是新帝, 根基还不算稳,至少眼下这几年,最好有个明君的好名声。
楚酒从案上抽出礼单,递给韩序, “你自己挑吧。”
韩序仿佛微微弯了下嘴角,接过来。
他一行一行飞快地往下扫,随手拿起桌上的笔,在清单上勾下去,片刻就把想要的东西选完了,站起来,交作业一样把单子还给楚酒。
楚酒低头看他挑了什么。
清单上各色珍贵的宝石明珠,极品皮毛羊绒,新鲜有趣的珍禽异兽,他一概都没有要,勾出来的四五样,都是名字奇怪,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
楚酒心中立刻升起一丝怀疑。
靳惊挑这种时候进京,还进献了这么多好东西,韩序又特地专程到御书房来,用他做的豆腐渣贿赂她,用美色引诱她,特别地点名挑了这几样。
他该不会是和那个靳惊沆瀣一气,想要把什么特殊的东西传进宫里吧
这推测像是很说得通的样子。
不过也不太对。
那个西疆商人靳惊虽然摸不清底细,但是引荐他的人是陆西洲。
陆西洲非常可靠。
楚酒当初能顺利登基,他倾家荡产出了大力,楚酒一有实权,就立刻给了陆西洲各种让旁人眼红的通贸经营的特权,两个人的利益绑得非常死,陆西洲无论如何都不会害她,除非他也受了蒙蔽。
楚酒脑中盘算着,脸上却不动声色,点头对韩序“好,这些都赏你了,朕回头叫人给你送过去。”
韩序的目的应该达到了,却还没有走的意思。
他站起来,在砚台上顺了顺笔尖的毛,把笔重新摆好,仿佛在犹豫,最后终于低声问“皇上今晚还去臣那边么”
楚酒没回答。
御书房里忽然安静下来,大殿外的蝉鸣变得响亮无比,一声又一声。
他站在那里,就像一个巨大的诱惑,只是这诱惑说不定有毒,还是远着一点的好。
楚酒终于说“朕不太舒服,今晚想早点睡。”
其实她是皇帝,去还是不去全凭她高兴,完全没有跟他解释的必要,可是不解释一句的话,楚酒就觉得自己有点渣。
毕竟他腰间的红线是她亲眼看着没的。
韩序点了下头,神情不动,一点都看不出在想什么。
他说“皇上是该以江山社稷为重,保重龙体。那臣告退了。”
他总算是走了。
楚酒心想所以他探她的口风,到底是想她过去,还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