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迷着眼,也昏昏欲睡,于是三舅两口子就尴尬了,当下对看一眼,直接出去了。
入了夏后,街道井台上人多,老头老太太扇着蒲扇,大姑娘小媳妇的也都在这里纳鞋底子乘凉,说闲话的自然多。
大家看到三舅两口子,也就问起来陈蕾参加考试的事。
三舅妈“反正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蕾蕾学习好,去年就是感冒耽误了,我看今年准能成。”
三舅倒是谦虚“也不好说,反正蕾蕾说挺有把握的,咱也不知道准不准,等回头考完了再说呗。”
两口子这么说着话,不知道怎么提起来初挽。
三舅妈笑了“我记得初挽以前上学那会儿,学习不怎么样,特别是数学,学得稀里糊涂,高中都没正经读,这不,人家现在也闷在家里,整天勤快念书了,我瞧着,初挽就是和咱们普通村里人不一样,人家可是要嫁进城里的人,怎么着也得考上大学吧”
旁边人一听,就不太想接这个话茬,谁都知道现在初挽要嫁进北京城了,以后有个事也许还能帮衬着,没事干嘛得罪人
唯独旁边二舅妈听这话,也就跟着起哄,一边拿针在头发上擦了一把,一边噗嗤笑着说“瞧初家那女婿,听说是军官,现在转业了,直接当了大官嫁进这种大户人家,不考个好大学都说不过去,咱就等着看看,人家怎么变成金凤凰”
三舅妈顿时得意起来,笑道“怎么着也比我们蕾蕾强,人家有城里女婿帮衬着,咱没法比,没法比”
这些话,自然传到了初挽耳朵里,也有人替初挽打抱不平,村长直接过来说“陈家就是惦记着你们这宅基地呢,实在不行,我先敲打敲打他们”
对此,初挽谢过村长,不过说并不用了,她照样踏实读书学习。
陆守俨来的时候,多少也听到了风声,问起这事,他也明白村里承包的土地,初挽怕是留不住,不说村里风俗问题,只说初挽回头读了研究生,户口肯定得迁出去,一旦迁出去,成了商品粮户口,这种农村责任承包土地就留不住了。
不过他的意思是,房子可以留着“这个按照规定,只要房子不倒,就是你的,宅基地也不能收回去。”
初挽却是道:“再说吧。”
其实她明白,有陆守俨在,这些想保住,都不是事,所以也不是太在意。
陆守俨见此,也就道“那以后再说吧。”
入了夏后,老太爷得了感冒,在村里药店买了药,不见好,恰好这个周末陆守俨过来了,便提起带着老太爷进城看看。
老太爷却是连连摇头“没事,我的身体我知道,没什么大事,我不去医院了,我这个年纪,去了医院也没用,白受罪。”
一时又问起来他们的婚礼具体时间,他现在年纪大,有些犯糊涂,不太记得了,陆守俨便说了,老太爷连连点头“下个月挽挽研究生考试,考完也就差不多了。”
陆守俨不放心,到底是跑去城里找大夫过来给老太爷瞧了瞧,那大夫检查了一番,出去偷偷地说“年纪大了,吃药打针也不合适了吧。”
这话比较含蓄,不过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初挽听到后,自然难过,生老病死是人生的规律,谁也逃不脱,但作为亲人,心里还是会不好受。
她仔细在床前照料着,悉心看顾,这么过了几天,老太爷竟然精气神比之前好了很多。
陆守俨看看时候,马上就到了研究生考试的时间了,陆守俨的意思,他留在这里照顾着老太爷,她进城去考试。
不过老太爷却连连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