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被你们欺负”赛琳娜瞪着他,满是鄙夷。
“你们知道了我只是随大流而已。”克里斯有一些愧疚,但这愧疚并不多,“我不那样做,就会容易暴露,而且针对他的人主要是马修,马修干出什么事都不为过,不是吗他那么恶劣自大。”
“你现在的想法和马修有什么区别”赛琳娜恨不得给他一拳,“你简直白读这本诗”
“我”
克里斯感到一阵巨大的空洞和自卑席卷而来,潮水一样把他吞没。
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缺陷,明白自己为何会读不懂诗集。
他始终缺乏像赛琳娜这样的,体谅与共情的能力,才会导致他像个劣质的半成品,不上不下,介于机器的冰冷和活人和温暖之间,垂死挣扎,吊着一口呼之欲出的气。
“赛琳娜,不要再说了。”埃布尔制止了她,用一种沉静的眼神。
“你可以进来。”
艾伦的表现和茱莉亚与克里斯都不相同,几乎是安德一敲门,就得到了回应。
房屋的主人平静的请他进去做客。
他穿一身黑灰格子睡衣,与发色相衬,加上眼下的黑青和毫无起伏的语气,活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
“你好,我是安德,第六执行局的执行官。我们之前在大厅见过”
“是的。”艾伦非常有礼貌,“我还记得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安德吱吱唔唔的,埃布尔和赛琳娜教他的东西他还刻在脑子里,但如何用出来实在是个很大的难题。
他不明白自己该怎么迂回调查。
联邦国立武装学院教给学生们服从和暴力,但是又不肯给他们对应的思考能力,例如反侦察防备、战术分析、沟通方式等。
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些人形兵器不能自主,他们只要听希尔塔的话就好了,希尔塔会替他们思考。
反应到现实中就是,安德几乎在很多时候都像个正常人,但有时又不如一只鸡。鸡还知道见到太阳打个鸣。
以上是埃布尔的原话。
在他犹疑的时间里,艾伦没有任何不耐烦,就站在原地等着,仿佛安德要说的话对他十分重要,值得他忘掉本来要做的事去倾听。
古怪的氛围中,安德最终选择遵循直觉去说话“我一个人过来找你,是因为我听说你是第九局的新人。”
艾伦的表情还是冷静的“所以呢”
“我也是第六执行局的新人。”安德道,“我是从联邦国立武装学院毕业的新生,刚被分配到第六区工作,我和其他执行官相处得很不好,和案件无关,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是怎么融入集体的”
“你先进来吧。”艾伦似乎是在思考安德的来意是否真诚,他花了几分钟,最终还是再次把话重复了一遍,走到客厅里去坐下。
安德只好关上门,也跟过去。
“我恐怕给不了你任何帮助。”艾伦道,“我和我这里的执行官至今也没有处好关系。”
“为什么”安德忍不住真的产生虚心求教的心理,“你看起来很友好。”
“友好不代表别人就要接受你。你看起来也不差,不是吗”
安德失落道“你说得对,埃布尔和赛琳娜的默契我大概永远也无法体会。局长说埃布尔会是我的搭档,但他似乎并不喜欢我,我尽力去帮助他,跟着他,仍然没有半点作用。”
“埃布尔是那个穿风衣的人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