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给他收拾好,又变成一只水涔涔的小鸟了。
谢疑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他今天把苏知惹哭两次了。
苏知在清醒时流下的眼泪。
第一次,是因为他。
第二次,还是因为他。
晃动的人影从谢疑眼前消失,离开。
苏知起身走开了,听水声的动静大概是去洗手间换毛巾,片刻后,拿了一块新的冒着温热水汽的毛巾回来。
苏知给他擦拭脖颈上的汗液,侧颈一直到胸口都覆着一层薄汗,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他的肌肉却并未放松,依旧紧绷着,擦上去像在擦拭一块石头,苏知猜测这是不是疼痛的下意识反射。
他本来就拧成一团的心又揪紧了些,像是在淅淅沥沥地
毛巾擦过谢疑的喉结,男人似乎被这个动作惊扰,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吐出口气。
他有了点力气,能说出话了“别担心,没有大问题。”
声音哑得可怕,像是在沙砾上滚过一般。
苏知“你别说话了。”
他话锋间有点轻轻的发冲,觉得谢疑就算火化了也能剩下一张嘴还硬着,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谢疑这个坏毛病呢
谢疑动了动手,苏知正半蹲在他旁边替他擦颈侧的位置,没有看见他的小动作。
他费力抬起手臂,他回复了一些力气,不多,但足以支撑他伸出手臂,揽住苏知的腰,手掌沉沉扣在纤薄的腰侧,隔着一层衣物也能感知到那股柔韧的触觉。
他凭着本能捏了一下。眼睛慢慢阖住。
苏知被他突然间的动作吓了一跳,轻轻一抖,手上的毛巾都差点没拿稳,落在谢疑一侧肩膀上,把他那一片的衬衣都洇湿了,深色铺展开一大片。
苏知慌忙捡起来。
他犹豫要不要把谢疑的手拉开,谢疑此时的力气不重,应该很好拉开。
男人的脑袋靠在他肩头,是个很罕见地依赖他的模样,他的呼吸打在苏知锁骨处,明明带着薄荷的清凉感,却又同时炽热无比,像是要把他烧着了。
苏知不确定男人是不是发烧了,因为他自己现在身上也很热,无从分辨。
谢疑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苏知叫他一声“谢疑”,他隔了十几秒“嗯”了声,苏知才知道他没昏过去。
苏知犹豫了下,没有把谢疑的手拉开,就趁着这样被半搂着的姿势,继续给男人擦拭。
过了会儿,救护车的响动从酒店外传出来。
苏知看了眼时间十八分钟,比他们说的快上两分钟。
他又转头看谢疑,发现在这短短几分钟时间内,谢疑伏在他肩头,像是睡着了。
谢疑再睁开眼的时候,就是在医院了。
身体上那种尖锐至极的难受基本上消失了,他看到自己手上打着吊瓶,药物里应该有助眠的成分,精神很昏沉,困意如潮水一波波袭来,随时想要将他再次淹没。
他神情疲惫,强撑着扫视了眼,掠过床边的总助,在房间内搜寻一圈。
没有找到苏知的身影。
总助“”
不是,等等,他这么大一个人在床边杵着,老板直接就跟看空气一样把他无视了
知道你是想找谁,但也不至于这么明显吧
总助总助想了想刚加的奖金,忍了。
黏老婆是美德,这说明他们老板对待感情专一认真,这是一种男人身上的优良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