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别哭了。”
短短几秒,苏知意识到自己挣脱不开了。
谢疑总是这样,他铁了心想做的事永远令人无法违抗,无论是像这样把他圈在怀中,还是一直以来强行把他留在身边,这个男人强势到了过分的程度。
苏知一直有点排斥他这样。
任何一个有点自主意识的人都不会适应这样强势的掌控。
可是,有时候苏知不愿意细想。
比起谢疑没有自觉逼近的样子,他更讨厌的好像是男人又擅自疏远。
刚刚谢疑站在露台的玻璃幕墙边没有朝他走过来,恍惚之间,他有那么一秒钟的错觉,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重生,眼前的男人仍旧是一个幻觉。
就像那些幻觉一样,他会阴魂不散地出现在苏知身边,但不会再朝他走过来。
真讨厌。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他全世界最讨厌的就是谢疑。
眼泪无论如何都止不住,苏知在心里越告诉自己别哭了,身体越与他的意愿背道而驰。
像一块积蕴了太久的盛满水的气球,晃晃荡荡小心翼翼地护住自己很久,被轻轻扎破一个小孔后,一溃决堤。
他被过量汹涌而出的情绪淹没了。
听到谢疑让他别哭的话,吸了吸鼻子,恶声恶气地说“你管那么宽。”
谢疑“”
谢疑没说话,苏知听到他的呼吸声,落在自己耳后。
苏知不知道他吃了什么,呼吸里都是一股凉意,他通红发热的耳朵被男人喷出来的气息奇异地降了点温。
他因此稍稍平静了一刻,但也只是一刻。
片刻后,男人的手伸过来摸他的脸颊,避开了有齿痕的那一侧,略显粗粝的指节按到他湿漉漉的脸颊上,即使有泪水的润滑仍旧能感到微微的麻痒。
苏知在一片混乱中忽然想起来,谢疑的指节略微粗糙,应该是小时候学习散打导致的。
上次谢疑说起小时候经历时略略提过,他从十岁左右开始跟着专业的教练学习专业的搏击技巧,还拿过这方面的一个成就,具体是什么苏知记不清了,他就记得挺厉害的。
是以即使生活不愁,谢疑的指节却和是常年干粗活的人差不多。
奇怪,他忽然想这个干嘛
苏知茫然了思索了一会儿,但他的脑袋像个毛线团,太多的情绪混杂在一起,他一时间很难从其中理出个一二三四。
他晃了晃脑袋,感觉脑子里只有一片浆糊,放弃了。
谢疑用指节给他擦眼泪。
但苏知现在就像个小水龙头,眼泪越擦越多,几乎把他整只手掌都沁湿,苏知看到男人的袖口都被染上了一片深色,被他的泪水弄得脏兮兮。
苏知哽了一下,他侧了侧脸颊,在谢疑的手经过他嘴边时,忽然狠狠咬住。
咬在男人虎口偏向食指指根的位置。
这一下用了十成的力气。
自从他重生后,这是第一次对谢疑下重手,像一只愤怒的小兽,用自己的全部的、仅有的尖牙利爪发泄情绪。
齿间的力道加重,苏知好像听到骨头咯吱一声,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动,似乎是骨节被压迫得错位了。
但是谢疑没有动作,他一动不动地伸着手掌,纵容苏知在他指根啃咬的袭击。
苏知咬着他的手掌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过量的泪水落到男人手背上,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水痕,和青色的筋络交错在一起,流向手腕,在腕骨突出的位置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