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见他久久没反应,有点不耐烦了。
怎么回事
这次的幻觉怎么这么不懂事
以前不是一出现就很没眼色、不看氛围地喋喋不休的吗
这次怎么变成了锯嘴葫芦。
好没用。
就会用眼睛看他这都多少年的老套路了。
苏知被他阴魂不散地盯了那么多年,对他十数年如一日的觊觎目光早已将见怪不怪。
一开始是有点烦。
但是说真的。
看久了也习惯成自然了。
况且这没用的幻影也就能看看,对他进行一下毫无杀伤力的视线攻击。
实际的一点都干不了。
苏知现在不想再和谢疑玩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戏码了。
他身体很沉重,很难受,脑子里只有想回家这一个念头在打转。
其实他也不想想,一个幻觉要怎么把他带回一个他已经十几年没回去过的家。
但跟一个喝醉的人是讲不了逻辑的。
苏知就是觉得他能做到。
苏知又滚了滚喉结,努力把喉间的干涩压下去。
略带不满地叫道“喂。”
他自觉地自己叫得很字正腔圆、是带着训斥的态度。很严肃。
但酒精柔化了他的尾音,使得他无论说什么都有个软绵绵的小钩子。
还是很像在撒娇。
谢疑和他对视片刻,轻轻“嗯”了一声。
苏知说“你听、听到没有我刚刚说的话。”
谢疑听到了,但是他不确定苏知最开始叫他的那不甚清晰的一声是不是他的幻听。在极度的想象和渴望中产生的幻听。
他道“再说一遍。”
苏知有点烦,妈的一个幻觉怎么还会耳背啊
这还有天理吗
他耐着性子、不满地重复了一遍“我要回家,回家,你听到没有”
谢疑的脸压得更近了,这个距离,他一张嘴就能咬住苏知的脸颊。
在苏知脸上留下一道咬痕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瞳孔微缩,贴着苏知的脸颊问“我是谁你要跟谁回家。”
苏知像是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他呆了几秒钟。
即使理智涣散,但对于一个倔了半辈子,才刚勉强接受自己居然真的对一个变态产生过感情的人而言。
直接将这件事说出来,仍旧是非常难以启齿的一件事。
即使只是面对着那个人的幻影,苏知的心脏依旧骤缩了起来。
有种他自己控制不住的酸涩的苦意,从心底蔓延出来。
谢疑静静地看着他,神色看不出喜怒。
灯光跟着系统时间设定换了个更深的色调,交叠着笼罩下来,将谢疑本就不太好的神色衬得更晦暗凶戾,眸底仿佛有某种黑色气息在翻涌。
在谢疑的唇角已经几乎贴到他脸颊的时候。
苏知忽然动了动嘴唇,破罐子破摔“谢谢疑。”
谢疑动作微滞,唇角擦过他的脸颊。
苏知因此抖了一下,心想连被亲到的幻觉也好真实,太过分了。
真的说出来了好像也没什么。
反正,只是对着一个幻觉。
只有他自己知道。
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没有
像是压了他很久的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