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听说过了,拉梅尔小姐你最初向出版社投稿是在十二岁对吗当时出版社拒绝了你的稿件,不过他们的理由并非是你年纪太小,而是因为他们不接受女性的投稿,所以在这之后,你换了一个出版社,也换做了拉梅尔这个名字,默认以男性身份示人。直到这时,你的小说才终于被顺利发行,并且一跃成为王国最年轻也最出名的小说家。
“我很遗憾,作为一个王国的治理者,在过去的那些年里我竟然从来没有察觉到行业里还有这样的潜规则,而以此推论,在那些我看不到的地方,必然还有更多像拉梅尔你这样的有才能的女士被埋没,这真是太可惜了”
朱尔斯的话语诚恳得近乎过分了,甚至还使用了“拘谨”、“狭隘”、“埋没”这样的词,让本就心怀警惕的易文君对这能屈能伸的老小子越发刮目相看。
谦虚,是弱者的退让,强者的自信。
如果一个弱者说自己想象拘谨、目光狭隘、埋没人才,那么大家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但当一个扶王国于将倾的君王这样说时,不管“大家”怎么想,易文君只觉得这家伙装逼装到不要脸了。
并且同时也对朱尔斯越发警惕了这老小子一上来就把话说到这份上,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易文君微笑着,用看起来礼貌其实不太尊敬的话语说道“陛下,你贵为一国之主,实在是过于自谦了,而且,如果你真的对此感到遗憾,你还有大把的时间来将国家改造成你想要的样子,不是吗”
“听起来似乎是这样。”朱尔斯笑了笑,“不过拉梅尔小姐,你真的认为这一切还有必要吗”
“什么意思”
易文君心中咯噔一下,想到朱尔斯提到异种禁区时的口吻。
这一刻,易文君心中忍不住生出荒诞与不可思议之感难道说朱尔斯察觉到了什么从一本看似荒诞无稽的小说里
这不可能吧
哪怕一个人再敏锐,他也不可能察觉到这样的事吧
但如果他没有察觉到的话,那他刚刚的那句话又怎么解释
易文君思虑万千,脸上不动声色。
朱尔斯则笑着看向窗外,像是伤感,又像是冷酷地说起了另一件事“拉梅尔小姐,你觉得人与野兽的区别是什么”
哦这个有标准答案,是使用工具和创造工具
下意识的,易文君想要这样回答。
但她没有开口,因为她知道眼前的朱尔斯并没准备要她回答。
果然,眼前的朱尔斯像是沉浸在某种情绪、某种思绪里,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想来拉梅尔小姐你很清楚,我们人类一共经历了三个阶段,分别是黄金人类、白银人类、青铜人类。当作为黄金人类时,我们是大地上比神秘生物更为可怕的物种,拥有着后世青铜人类难以想象的可怕威能,一些孱弱的族群会将黄金人类当做神灵崇拜,甚至就连真正的神灵都不敢触怒我们但这样的一切却很快消失了。”
“因为战争。”易文君说。
朱尔斯摇头“不,是因为傲慢。他们傲慢地以为自己的族群能够永存,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还以为自己永远不会需要其他神或其他族群的力量,所以他们肆无忌惮地战斗,肆无忌惮地与他人交恶,最后,又因为这样的傲慢与肆无忌惮,他们的族群走到了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