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此刻四周的氛围也好温度也好,都令人如同置身温暖的花房之中, 可一种微妙可怕、似是而非的恐怖气息, 却在不知不觉中将他笼罩。
加布里不敢再多看这似乎是用血写下的字,转头看向易文君, 目光无声征询意见。
可易文君这时已经放下了报表,走向了下一个格子间。
易文君非常有耐心,将这些格子间的桌面一个个扫开,一个个看过。
易文君发现, 这些格子间并不是每张桌子上都写有血字的,就像这栋办公楼的玻璃窗也不是每一扇都碎裂了的。
并且与易文君所想不同的是,这些碎裂的玻璃窗似乎与格子间桌面上的血字并没有直接关系,因为有些玻璃窗碎裂的格子间里并没有写上血字,而有些格子间甚至不在玻璃窗前,其桌面却也写下了这些东西。
于是易文君将这些疑点暂时记下,耐心整合桌面上的信息。
没错,信息。
在这些格子间的桌面上, 笔迹各种各样, 应该是由不同的员工用不同的方式留下的, 而又因每个人的个体抗性与理性值并不相同, 所以这些桌面上除了个别理智崩溃的疯言疯语、向生命圣主祈祷的恐惧之言、神神叨叨的精神污染之外, 其实还包括了一些重要信息。
比如说在某张桌子上, 有人用恐惧的笔触写到自己每天来上班时都会怀着极大的恐惧,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 但这样的恐惧让他精神衰弱, 每天夜晚都难以入睡, 因此这一天,他终于决定鼓起勇气向上司提出离职,而他在桌上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确定,今天,就是今天,我再也不想来到这个鬼地方了”。
但在另几张桌子上的颠三倒四的记录中,关于这个离职员工的后续却被易文君拼凑了出来。
多可怜啊,可怜的希尔德,我已经劝告过他了,让他不要再想离开的事了,可他一意孤行
这一天,他还是去敲响了杰克的门,可我知道他不会有好结果的瞧,出来的他已经不是他了,他已经不再是希尔德了
希尔德是个小可怜,他没有父母的帮助,只有一大笔欠债和一副孱弱的躯壳,所以他每天都战战兢兢地活着,怕自己活不到还完债的那一天,也怕自己一辈子都还不完债他可怜,但他还有希望,可是当他从杰克的办公室走出来后,我就知道他再也走不出这里了他已经没有希望了
昨天下班的时候,我看到希尔德还坐在他的格子间里,今天上班的时候,我看到希尔德依然还在我说不出我这时是什么心情,大概是兔死狐悲吧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也会变成这样
希尔德被调去了生活区嘻嘻嘻我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我还知道下一个就是我哈哈哈快来吧快来吧,这一天快点到来吧
在这些凌乱、颠倒、且神经兮兮的微妙描述中,易文君拼凑出了这样一个希尔德无父无母,孤儿出身,身体孱弱,并背负着一大笔负债,每天都活得十分疲倦,晚上还经常性失眠,每天都想要辞职,但又因生活的重压久久鼓不起勇气。
易文君想了想喝,除了无父无母之外,这不就是现代房奴的日常吗
不过,当这位“房奴”鼓起勇气提出辞职后,事情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首先,他打消了辞职的念头,像是对生活和工作重新燃起了“希望”,但偏偏他之前留在桌面的记录完全没有擦除,而是戛然而止;其次,他附近的员工都对他心怀怜悯,就好像敲过上司杰克的门的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一样;最后,这位希尔德被调去了生活区,并且“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