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君拉着加布里,从这格子间一个个走过,而被她重点关照的,当然是玻璃窗碎掉的格子间。
然而非常奇怪的是,在这些玻璃窗碎裂的格子间前,易文君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中的“沸腾的阴影”或者是“扭曲痕迹”、“张牙舞爪的黑山羊印记”。
甚至是一些恐怖电影中常见的“融化成石油的人形”,“被未知生物强行拽走时在桌面上留下的指甲抓痕”,“看不出理由的诡异血渍”等,这里全都没有
唯一留在这个格子间不,唯一留在这所有楼层与所有格子间里的,只有暖洋洋的太阳的味道,以及生机勃勃尽情舒展的桌面小盆栽。
易文君越是细看,越是发毛,越是发毛,越是细看。
她走过这些格子间,一间,两间,三间
她走过这些楼层,三楼,四楼,五楼
易文君脚步越来越快,几乎是用跑的,将这栋办公楼的格子间一个一个地看了过去。
但她什么都没有发现。
没有人,没有声音,没有挣扎,没有恐惧。
只有热烈的阳光和勃勃的生机在一层层办公楼内绽放,耀眼而灿烂。
一旁,加布里气喘吁吁地跟着易文君爬上爬下,又因为他手里还抱着个沉重的大相机,这几趟下来老骨头几乎都快要跑散架了。
但或许是易文君表情太过可怕的缘故,加布里哪怕都快喘不上气了,但也半点异议不敢吭,只默默地跟着,默默地拍照片。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有数分钟,也可能近半小时,易文君终于停下来了,而这时,她身旁的加布里早已经跑出了一身汗。
“看呼看,看完了没有”加布里擦了擦满头的汗,上气不接下气,“有没有找到找到什么线索”
易文君像是蓦然从什么异想中惊醒,侧头看了加布里一眼“加布里先生,你很热吗”
加布里“当然”
办公楼内本来就很热,刚刚他还跟着这位精力旺盛的杰西卡小姐一直跑上跑下的,这能不热吗
易文君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发白的指尖。
“是啊明明应该是热的”
但她轻轻握拳。
手掌冰冷。
“看来,这个办公楼里的确有什么奇怪的事在发生”
虽然她完全没有头绪,但“它”的确存在。
而既然连她都找不到“它”的存在,那么那群孩子或许更不知道内情了。
所以她应该将目光放低一些,将自己代入那群孩子想一想当作为孩子的自己来到这栋楼后,自己会看到什么、注意到什么而在发生过什么后,自己才会做出探索生活区和仓库区的决定呢
易文君重走三楼,当站在楼梯间时,她直接蹲了下来,而后模仿孩童走路的姿态,扶着护栏仰头向上看。
这一瞬,她表情蓦然凝固。
加布里看着易文君的动作,神色有些懵了。
“杰西卡小姐你这是”
易文君没有说话,只是向上指了指。
加布里头皮瞬间发麻,后脖颈仿佛有什么阴冷的风吹过。
这一刻,加布里近乎是颤抖着、一寸寸地挪动着自己的眼珠,强迫自己向上看去。
但让他大大松了口气却又同时有些恼羞成怒的是,此刻楼梯间的上方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幽幽盯着下方的他,而只有一些茂盛生长的、几乎将整个楼梯间的顶部全都覆盖的绿色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