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各种谣言与传闻越演愈烈时,某天清晨,有仆人赫然发现湖泊内浮出一具死状扭曲的男仆的尸体
城堡内众人吓得肝胆俱裂。
但事情远没有结束。
之后的一个月里,一共有十三具尸体出现
他们或是从高处摔落,或是被马儿踏死,或是干脆失足淹死在树林内不足腰深的溪流中这一个个古怪可怕的死亡,如同诅咒的连锁,令城堡众人人心惶惶,都在恐惧下一个死亡的就会是自己。
无数仆人都因此向管家递出了辞呈,离开了这座可怕的城堡,甚至玛丽安一度认为赫伯特六世的婚礼也会因为这件盘绕城堡上空的可怕诅咒而推迟。
但赫伯特没有。
盛大的婚礼如期举行,而奇怪的是,当婚礼结束后,这一切的怪事也随之结束了。
直到七年后的今天。
“这是诅咒,各位大人们,这一定是可怕的诅咒”玛丽安哭丧着脸,哽咽说着,“我不知道为什么赫西夫人说这是跟夫人相关的诅咒,但我觉得,这一定是要死去十三个人才会结束的诅咒呜呜呜我不想死,大人们,这座城堡如今已经再度受到诅咒了,而且是要死亡十三个人才会结束的诅咒我们绝不能继续再待下去了,就让我们连夜离开这里吧好不好好不好”
这一刻,伊莲娜没有理会情绪激动近乎崩溃的玛丽安,也没有耐心听众人对玛丽安的细心安抚。
她只是后退几步,站在走廊的边缘,推窗向下望去。
这一刻,城堡外暴雨夹杂着雷电。
在明明暗暗的雷光中,三楼窗下的那一口湖泊竟如同深海,泛着幽寂的死亡色泽。
恍惚间,伊莲娜再度看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画面。
她看到自己坐在一间华丽的卧房中,虚空浮现无数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从何而去的线条。它们古怪而幽暗,带着如同灾难般地不祥色泽,而她,她只是伸出指尖,在这一团不祥的色泽中轻轻一勾,它们就会化作可怕的血色,而紧接其后的,就是某个仆人“意外身亡”的消息传来。
天色黑了又亮,亮了又黑。
她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间,重复着同样的事,就像是恶意拨弄毛线团的顽劣猫咪,冷眼看着人类因不同的厄运自取灭亡。
而就在她第十四次拨弄厄运时,她的房门蓦然打开、被这个城堡的主人抓了正着。
但城堡的主人并没有叱责她,反而在门口的沙发椅上坐下,昭显身份用的昂贵手杖被他随手靠在门边,含笑看她,像是挑衅又像是引诱。
“伊莲娜,你害怕了吗”
“哦”
“你害怕跟我结婚,害怕因我心动,害怕所有与我有关的一切所以你才要这样迫不及待地动手,等待我恼羞成怒、将你赶走这样一来,你就能说服你自己,并不是你搞砸了这一切,而是我玩不起”
“所以你会吗”
赫伯特笑了,那双本该冷酷无情的灰色眼瞳这一刻却像是闪烁着奇妙而令人心动的光。
“婚期会如期举行。”
他拿起手杖,又站了起来。
“伊莲娜,这场游戏,我一定会陪你玩到最后直到死亡。”
轰隆
巨大的雷声将伊莲娜惊醒,令她从遥远的混沌记忆中复苏。
她回过神来,倒吸一口气,咬紧了牙关才没令自己震惊出声。
她呆呆抬手,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反复打量。
灾厄女士,灾厄女士原来,这个外号竟然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