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声地吞咽了下, 拱手行礼“祖父。”
国公爷没回头, 只道“跪下。”
赵桓旭一惊,跪下之后眼珠子咕噜乱转,暗想到底是哪儿又惹了祖父不快。
国公爷并未让他疑惑多久, 直言问道“桓熙雷雨天会犯病之事, 是你告诉朱志福的”
赵桓旭目瞪口呆,万没想到此事居然会传到祖父耳中。背上渗出一层冷汗,他惶急地辩解道“祖父容禀,是那朱志福带着一帮人在书院里将我围住,定要我借着与桓熙是堂兄弟之便, 帮他一起对付桓熙,否则便要废孙儿一条胳膊。孙儿迫于无奈,才告诉了他桓熙雷雨天会犯病之事。孙儿、孙儿想着, 反正雷雨天桓熙都是在家的,便是那朱志福知道了, 也无妨。没想到没想到”
他话说了一半,国公爷便转过身来, 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编不下去了。
“为了保住自己一条胳膊, 你能将堂弟的弱点告诉他的仇人。若是在战场上, 为了保住你自己的性命,岂不是能将同袍出卖给敌人”国公爷浓眉皱起,目露沉痛。
赵桓旭有些吓着, 摇头否认“不、我不会的, 我不会”
“你一向看不起桓熙软弱无用, 你不妨猜想一下,若是他与你位置互换,他会不会做出如你一样的选择”国公爷问他。
赵桓旭仰头看着自己的祖父,咬紧了牙关不说话。
国公爷仰起脸来,闭了闭双眼,握紧拳头道“ 你丝毫不像你父亲。我对你,很失望。”
“祖父”听到这句话,赵桓旭的眼泪一下子涌出眼眶,惶恐地叫道。
国公爷抬步就向他身后走去,走到门后,又停下。
“去知会大太太一声,明日诗会取消。你堂弟在养伤,你却在办宴席,成何体统”国公爷说完就开门出去了。
赵桓旭哭着委顿在地,狠狠地捶了几下地砖。
待他回去后,五太太得知了国公爷要他取消诗会的事情,立马又跑到令德堂去哭。
“这请帖一早就发出去了,事到临头又说取消,怎么同人家去说桓旭的脸又往哪儿放”
“说是桓旭告诉那姓朱的桓熙有病,可那姓朱的找上桓旭,还不都是因为桓熙得罪了他我桓旭好端端的被这等人缠上,他又招谁惹谁了”
“婆母,您可要给桓旭做主啊,国公爷他实是偏心得太过了。”
老太太手里捻着佛珠,沉默半晌方道“国公爷不让办,那便不办了。就让桓旭称病好了。”
五太太大睁泪眼“婆母”
老太太垂眸看她“你不要想差了,桓旭不需要比得过旁人,他只需比得过赵桓熙,便可以了。人的好坏都是对比出来的,现如今,国公爷对他有成见,待到赵桓熙犯个比他更大的错,国公爷自然又会觉得他还是好的。”
五太太看着老太太嘴角那抹讳莫如深的笑容,头皮一麻,讷讷地闭上了嘴。
赵桓熙此次受伤,来探望他的人很多,除了亲戚朋友,连一些原本不相识的,但只因受过朱志福的欺负,又够格来探望他的人,也来了不少。
旬假前一天,徐墨秀也请了假来看他,坐在床边陪着他天南地北地聊了一整天。
傍晚徐墨秀离开后,赵桓熙欣欣然地对徐念安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文林今天对我特别好。”
徐念安笑笑没说话。
徐墨秀是个内敛的人,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情绪,都不会轻易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