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安见事情办完了,该交代的也交代了,便起身告辞离开。
赵佳贤依旧让冼妈妈送她出去,冼妈妈走了没一会儿,又回来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赵佳贤问道。
冼妈妈道“我送三奶奶出去时正巧遇上夫人,三奶奶便打发我回来,她同夫人一道走了。”
“事情这么快便办完了”赵佳贤惊讶。
冼妈妈冷笑道“姑爷不在家,老太太又不拦着,当家主母要收拾儿子房里一个妾身边的丫鬟,还不是竹篾里捉螃蟹手到擒来那个贱婢,被打了二十大板,捆了等着发卖呢姓郑的佯装肚子疼夫人也没理会她”
赵佳贤听说没出人命,略略放下心来。
冼妈妈说到此处,又忍不住感慨道“老婆子我回去跟太太通风报信,太太本要亲自来的,这三奶奶毛遂自荐拦住了太太,我当时心里还有些不痛快。没成想她真是个厉害的,过来笑着就把事儿给办了,丝毫不伤两家的情分,只把矛头对准了那起子贱人。就连老太太拿大老爷来作比,她竟也圆融地绕过去了,还反将了一军。以前只当国公爷给三爷找这么个媳妇,是彻底放弃长房了,如今看来,也许正好相反呢。”
赵佳贤跟着感慨一回,又好奇道“我这弟妹到底是怎么笑着把事情给办了的妈妈你学给我听听”
冼妈妈便一五一十学给赵佳贤听。
赵佳贤听了,好久没说话,过了半晌才喟叹道“说起来我还比她大一岁呢,论起手段与急智,竟是半点都不如她。”
冼妈妈见她灰心失望,忙劝道“这下雨天,自是那没伞的比有伞的跑得快,不是这样比的。”
赵佳贤沉默了一会儿,又打起精神来,对冼妈妈道“妈妈,你找几个机灵妥帖的丫鬟小厮,让他们将五房赵姝娴在我弟妹嫁进来第二日对我弟妹不敬,还去祖母那儿告歪状,害得我弟妹被罚去祠堂抄女诫一事悄悄散播出去。不要故意说,说到话头上顺便带出来的好。”
这下轮到冼妈妈惊讶了,“姑娘你这是”
“弟妹父亲过世几年了,母亲病弱,弟弟妹妹皆未婚嫁,她受了委屈也无处诉苦。如今她这样帮我,我自然也是要帮她的。她说得对,这么些年,五房给我们长房添的堵够多了,既如此,我们也无需一再忍让。”她扬起头,脸上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我弟弟肯上进了,弟妹是个厉害的,祖父也没放弃我们长房,我有什么好怕的人生还长,我且得好生过下去呢”
冼妈妈欣慰道“姑娘想开了最好”
邬府前院,邬夫人亲自将徐念安送到大门口,握着她的手道“好孩子,你婆母只叫处置一个丫鬟,那是她仁厚,你且回去告诉她,待郑氏将孩子生下,一切都会按着规矩来的。”
按着规矩来,便是孩子生下就跟妾室没关系了,要认嫡母为母,由嫡母抚养。
徐念安笑道“夫人请放心,有您这样深明大义的家长在,咱们两家的情分定会坚不可摧历久弥新的。”
邬夫人笑着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到了大门外,邬夫人抬头一看,却见自家两侧的巷子口聚了不少人,有男有女,女子居多,都在探头探脑地往这边张望,心中起疑,问门人“怎么回事”
门人道“禀夫人,是赵公子方才在门前站了片刻。”
“赵公子”邬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车帘一掀,赵桓熙从车上下来了。
两侧巷子口的人群瞬间激动起来。
徐念安看着阳光下乌发雪肤,眉眼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