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跟陈家像是两个对照组,赵家仅风光一时,还是用命换来的。陈家却因保存实力在后面的剿匪中立功,从而风光几辈。
陈侯那时候还很得意,觉得封号上不如赵家又如何,论朝堂地位,陈家丝毫不虚。
盛极必衰,如今便是报应。
陈侯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书案。
上面平铺着一张明黄色圣旨,只是圣旨边角颜色有些暗淡,明显是有些年头了。
这是当年封侯的圣旨。
陈家的风光,怕是就只能到今天了。
陈侯起身,拉开门出去,垂眸就看见坐在书房门口台阶上的陈芙。
她身上的伤还没好,手臂跟腿上还缠着纱布,但已经不影响行动。
陈芙穿的单薄,坐在门外台阶上,顶着清晨露水跟朦胧雾气,显得还很稚嫩青涩跟单薄。
到底才十几岁的年龄。
“祖母。”陈芙听见身后声音,低头喊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陈侯也不怪她,“怎么起这么早回去睡吧。”
陈芙双手紧攥成拳搭在膝盖上,抿紧唇没吭声,也没动。
陈侯站在她身旁,“从让你为难吴嘉悦开始,我便应该想到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也老糊涂了,以为皇上看重陈家,这才把任务交给我们。”
每一颗棋子被捏起来的时候,都以为身上担负着万千重任,以为那一刻的自己独一无二备受圣恩。
直到成为弃子。
陈侯声音沙哑,“陈家风光多年,也是够了。有今日这个结局,也在意料之内。”
跟赵家比,陈家算是投机取巧偷来的风光,败完了也就败完了。
祖孙二人,在初冬的清晨中,在萧条寂静的庭院里,一站一坐,直到传旨的硃砂过来。
来的是硃砂,说明这道旨是长皇子下的。
陈侯竟然从心底松了一口气。
今日来的若是赭石,陈家怕是没有好下场。
硃砂一身紫色宫服,双手捧着圣旨宣读,陈府众人接旨。
“陈府嫡孙女陈芙,先是目无尊长,再是不容同窗,更甚者当街斗殴,目中毫无大司律法,不敬朝堂不敬人命。”
“陈芙,剥夺武试资格,此生不准参试。”
“陈益身为大家长,治家不严治府不利,既未能教导好嫡孙女,又没有约束好府中下人,致使下人贼胆包天意图谋害太学院博士兼当今驸马。故,削除侯府封号,连降三级,领四品武将一职。”
到底是留了陈府满门性命。
其实那被抓的刺客是问不出半句真话的,所有罪名最后只能是陈家背锅。
在派出刺客的那一刻,不管成功与否,司芸都已经打算舍弃陈家了。
要不是陈芙昨日以命相博,陈家今日怕是会满门抄斩,最少也是流放出京。
说来也是有意思,当年陈家苟活,全族人挑不出一根坚硬的脊梁骨。如今几十年之后,却是陈芙这个最冲动不争气的站了出来,以一己之命,换来全族平安。
硃砂微笑着卷起圣旨,交给陈益陈大人,“接旨吧。”
他垂眸看向腰背挺直跪在地上的陈芙,蹲下来看她,“驸马让我给你带了个御医过来。”
陈芙手指紧握垂在身侧,撩起眼睫看硃砂,想问什么又没开口。
硃砂笑盈盈说,“是驸马给你求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