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中堂好奇的打量着严世蕃,开口道:「你在京口驿擅自逃亡,失踪多日,没想到竟然还能生还
我命你去双屿岛打探佛郎机人造船法式,可有结果」
严世蕃往着房梁,孤傲而不屑的不肯答话,你秦德威有种就用尚方剑来砍他
秦德威拍案道:「你严世蕃休要贪恋杭州繁华,双屿岛必须去本中堂命你贩运一万匹丝绸,前往双屿岛将功赎罪」
严世蕃顾不得孤傲了,很警惕的反问道:「哪来的一万匹丝绸难不成还要我去筹集」
秦德威便道:「幕府需要钱,故而我向朝廷奏请,将杭州织造局今年该上贡及库存丝绸一万匹,充作幕府启动经费
然后等幕府明年周转开后,再将同价位银子补回织造局即可
如此不用增加浙省民众负担,又不必挤占其他各衙门的官银。」
严世蕃不禁愕然,新开张的衙署需要经费是没错,但还能这样办
织造局归织造太监管理,而织造太监又不是文武官员系统的,只归司礼监管辖。
织造局那些额定丝绸,都是进贡给皇宫使用的,除非宫里另有命令,谁也不可能动这些丝绸
如此荒谬的奏请,如此裸从太监系统和皇宫往外搂钱的行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怎么就批准了简直理解不了
而且听秦中堂的意思,想把这一万匹「走私」到双屿岛这里面的猫腻可就大了
杭州当地丝绸市价五钱,一万匹市价五千两。
也就是说,秦中堂名义上从织造局暂借了市价相当于五千两银子的丝绸,明年只需要补回五千两即可。
但如果把一万匹丝绸走私到双屿岛,可以卖二万两银子但明面上还是只需要补回织造局五千两
二万两和五千两之间,有一万五千两的差价,就是猫腻
于是严世蕃恍然大悟,难怪秦德威「说服」织造太监,取消了五千匹丝绸的加派
因为根本不需要再费劲加派,直接从织造局库里往外搬现成的就行了
他已经把秦德威想的足够黑了,还以为秦中堂只是帮助织造太监,通过加派换取免役来损公肥私
没想到秦德威所干的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黑直接利用权力上下串通,从仓库里往外拿东西,然后走私赚取巨额差价
严世蕃想明白了后,不禁感到愤愤不平。
一直还以为只有他们严家父子才会贪污,没想到竟然连你秦中堂也变成这样了,这大明简直要完
他想要举报,给京师写信举报
旁边徐惟学自从听到一万匹这个数字,就已经睁大了眼,对于一个紧缺大宗丝绸的行商而言,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诱惑的
他原本只是想着,找个机会接触秦中堂,另外摆脱掉严世蕃这个烦人的牛皮糖。
却没想到,居然还能收获到意外之喜,知道了如此重要的货物信息
见严世蕃不情愿,徐惟学忍不住就插嘴说:「在下愿意为中堂效劳些许贩运之事,在下也可以做或者这些丝绸,在下也能直接全部吃下」
秦中堂仿佛这才记起,旁边还有个人,转过头来对徐惟学说:「本中堂向来愿意给人机会,但你自己先说,如何能让本中堂信得过你」
徐惟学刚才既然敢跑出去通过「拦轿喊冤」来接触秦中堂,当然心里已经有了方法。
见秦中堂问起,立刻就说:「在下这里还有四万两银子,愿意存进源丰号钱庄
「啪」秦中堂拍案道:「那本中堂就信得过你了,今后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