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管事还是苦着脸“那几位缇骑态度很和气,也没有要硬闯,说是走个过场就好,然后坐在大堂门口不动了。”
新安会馆除了同乡会作用外,还是个商业联盟组织,若有几个厂卫官校坐在大堂门口不动,那还搞个什么商业
胡宗宪极其无语,这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等于是堵着整个徽州人会馆来要挟自己
真自己到底有哪点好,能让秦德威如此念念不忘紧逼不舍
难道他的人生就不能任由自己做主了就是亲爹也没管这么多,尤其自己中了举人进士后
最后许管事出了个主意,“总这样也不是办法,有位徽籍翰林老爷叫余耀辉,也是年久资深的,可以托他去找秦学士探探口风,从中斡旋一下。”
大家都知道,翰林词臣内部关系其实不太看重品级,但很讲究辈分。老前辈说话就是有分量,秦德威至少不能拒绝不见或者不听。
然后许管事去拜访余翰林,又请余翰林带着,晚上一起来到了秦府。
秦德威与余翰林见过礼并落座后,转头对许管事疑惑地说“我看你似乎有些面熟莫非见过”
许管事连忙再次行礼道“秦学士好记性在下许鈇,昔年南京钱业公会焦总管恶业未曾败露时,邀请秦学士及当时冯县尊赴宴,并泛舟秦淮河时,在下作为乡人,曾经在末座作陪。”
秦德威恍然,还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机会十分难得,许管事还想拉关系攀谈几句。
可是秦德威在解开了疑惑后,他就懒得再对区区一个商人多看一眼,只与词臣老前辈余翰林寒暄起来。
“你们如果是为了问胡宗宪之事来的,我只能说他四个字,不识抬举”
余翰林愕然,这样直白的吗
说实话,他也看不出小老乡胡宗宪到底有多么出色,居然让秦德威如此心心念念,非他不可。
在他们同乡官员的眼里,胡宗宪这个小老乡有点玩物丧志,肆意放纵而少克制,才进官场就有“包月”雅号了,前途上限只怕不高。
一直谈了足足一个时辰,秦德威这才将余翰林送走,以及一直被忽视、连话都插不上的许管事。
寄居在秦府的陈凤闪了出来,对秦德威说“其实我也行那个巡海御史我也可以去做
比起当六部主事,能独当一面的实权御史似乎前景更好。”
但秦德威却毫不犹豫驳回说“你不行”
陈凤很不服“我怎么就不行胡宗宪可以,我就不可以”
秦德威一箭穿心“因为你没钱胡宗宪则不同”
陈凤的琉璃心卡察碎了,长叹道“我本以为,你秦板桥从来不是嫌贫爱富的人。”
心碎的还有徽人会馆的许鈇许管事,他回到住处时,就看到自家十三岁的儿子正在练习打算盘。
他们徽人以经商闻名天下,商业技能往往父子相袭。若换成往常,许管事看见自家儿子如此勤奋,必定十分欣慰。
但是在今夜,许管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忽然上前几步,从儿子手里夺下了算盘。
这儿子就受到了惊吓,父亲这是怎么了莫非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许管事眼中浮动着秦府景象,长叹一声,下定决心后咬牙道“你
不能再是手握算盘之人你应该去读书
我们这就结束京城买卖,带上金银回老家去以后你就专心读书,力争早日进学,为我许家光耀门楣,不会再被人看低”
十三岁的许国面对父亲的期冀,重重的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