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呈给皇帝看的笔录上,从头到尾故意凸显着秦德威,当然事实是一点不差的,谁让秦德威这么活跃。
以霍侍郎的本意,他只是想暗搓搓的暗示,秦德威可能是个真正主谋和幕后指使者。
但却没想到嘉靖皇帝脑洞这么大,直接怀疑是秦德威代笔,这个脑洞瞬间让霍侍郎迸发出无数灵感。
那些话可是皇帝说的,他霍韬添点油加点醋,也不怕被人说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说实在的,对霍侍郎而言,弄秦德威比弄冯恩更有快感。
再说弄冯恩会被人骂“忘恩负义”,那是品行败坏;而弄秦德威最多就是被人吐槽一声“打击报复”,那叫官场日常操作。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所以此刻霍侍郎的脸上阴霾尽扫,神采飞扬,笑得像个不到五十的孩子。
冚家铲扑街啦你
“秦德威冯恩彗星奏疏是否由你代笔,或者由你构思草拟,速速招来”重回秉笔位置的霍韬喝问道。
“绝无此事奏疏乃是下官亲自拟写,与旁人无干”跪在三尺坛前的冯老爷拼命叫道。
霍韬对冯恩斥道“本官现在问的是秦德威,不是你冯恩”
被皇帝搞了个猝不及防的秦德威苦笑道“去年十一月冯恩上疏时,晚生人在南京,如何代笔或者帮忙构思”
霍韬冷笑道“彗星现于东井是十月份的事情,然后才有皇上广求直言,而冯恩上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
所以从你看到彗星,到冯恩上疏,中间有一个月时间,足够你写封信给冯恩沟通了
所以你说你当时人在南京,并不能排除嫌疑你这个举证没有效果”
秦德威下意识的反驳道“晚生为何要为了一个不存在的嫌疑而自行举证”
这意思就是,谁怀疑谁举证,问他秦德威干什么
霍韬向北拱了拱手说“圣上如此怀疑,你敢不自辩吗。”
秦德威“”
这踏马的真是无话可说,毕竟是封建社会,皇帝就是凌驾于一切法律的最大存在。
皇帝说出的话就是法律,正所谓出口成宪,皇帝无理由怀疑你,你就得自己证明自己清白。
而且皇帝有的时候,根本不看证据如何,自由心证就行了。
被皇权教做人的秦状师叹口气,发自内心的说“请诸公明鉴这个小白文怎么可能是晚生写的
以晚生的才力,就是代笔写奏疏,也不会写成这样啊。”
虽然众人不太懂小白文是什么意思,但从秦德威的语气也能猜出一二内涵。
冯老爷虽然知道现在正处于特殊时刻,但还是忍不住对秦德威怒目而视。
混蛋,你说谁写的奏疏是小白文
霍韬不为所动,很冷静的分析说“你虽然在诗文上有才华,但奏疏毕竟与诗文不同。
写奏疏并不太看重才气纵横,反而需要的是老练周详。而你去年才十四岁,正是年少无知又自大的年纪。
在不知天高地厚情况下,你写出这样的小白文也很有可能。
所以,本官不能因为你具有天赋才华,就排除你的嫌疑。”
如果换个时候被人说年少无知,秦德威肯定要喷得他生活不能自理,但此时此刻秦德威宁愿被看成年少无知。
“没错在下年少无知哪有这个能力和见识,去品评朝堂人物”
为了摆脱嫌疑,秦德威不惜前所未有的自贬了
霍侍郎冷笑连连“两京之间多有人物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