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沢田纲吉努力使得自己平静下来。
“是的,”他先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她刚才才出门因为不小心弄丢了她所珍视的、重要之人赠送给她的蝴蝶发饰。”
沢田纲吉能够感觉到对面的呼吸一滞。
他顿了顿,确定另一面没有别的什么声响,在头脑中飞快地思索了一下如何找到能够就近帮助他的人之后,估摸着与谢野的步速和她前往的方向,默默地打开了对方大致对应的房间的传话筒。
希望在吧,与谢野小姐。
他如此想着,一面扬声说话,一面弯曲了手指,轻轻敲击了起来。
敲击的频率是与谢野最近才学习过的密码本,如果对方听见的话,想必就会知晓他的意思,向对应的方向奔去。
而另一边,沢田纲吉开口劝慰起了对方,他放缓了声调,努力使自己稚气的语调变得成熟一些,能够让对方将自己当做是同等地位的友人只有这样,对方才能将他的话听进耳中。
“但是我想,你可以回到他们的身边到时候不论是重逢还是道别,不都可以亲自说出口吗”
对面的呼吸声一窒。
“不,没有那一天了。”他痛苦地说道。
士兵实际上是长期处于一种精神压力极大的条件下的。
自身的损伤,战争对于精神的摧折,身边一去不回的朋友,一切都打磨着这些不过是寻常人的士兵直到他们死去。
因此,崩溃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首先需要的,就是稳住对方的情绪。
沢田纲吉不知道与谢野晶子是否听见了自己的“密码”,他靠在墙边半虚着眼,一面在头脑中勾勒着与谢野晶子可能的轨迹,在每个对方可能到达的房间所对应的传声筒上都进行着敲击。
经过传声筒,这些敲击传递到另一端的时候会放大数倍,足以吸引到对面的注意。
终于,在他敲击到某个房间的时候,得到了轻而缓的回复。
沢田纲吉的声调也不由温软了下来。
“我知道你很痛苦,”他说道,虽然他无法做到与士兵感同身受,但是只是稍微一想,一把年纪还被家庭教师吐槽做是“烂好人”的教父还是忍不住感到心痛。
“但是请不要本末倒置啊,士兵。”
他如此说道,“是因为痛苦而无法坚持到回家的时刻,还是因为要守护家里的家人兄弟才坚持到了现在呢”
“守护家人”
对面迟钝地回复。
沢田纲吉应了一声。
“如果不确定的话,回家确定就好了。”他轻声说着,脑海中代表与谢野晶子的小人此时应该已经扑到了对方的门前,“但是,如果死了的话,就什么也没有了。”
轰
“什么都没有了”
大门打开的声音与青年略带茫然的重复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
沢田纲吉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的,什么都没有。”他如此说道,“而且,我大概多多少少也能知道您的问题既然有问题的存在,那么我们就解决问题。”
士兵看着神色匆忙气喘吁吁的“天使”小姐,不着痕迹地捏紧了手中的一页纸张。
他听见对面的声音说出仿佛幻想一样的话,忍不住无奈地哼笑了一声。
“解决问题”他重复着,神色疲惫又偏执,“那如果解决不了问题呢”
这可真是一个好问题。
可沢田纲吉想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