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将擦黑,安德和帕托斯医生都去吃饭了,看守德莱加的狱警们又被时珑找借口支开, 这才给了时珑再一次独自接近德莱加的机会。
时珑换了一双软底鞋,像一只猫一样, 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医疗室。
德莱加伤的太重了, 一只s级医疗药剂仅能愈合他伤口的60,还需要第二支药剂才能痊愈。
一回生二回熟, 时珑坐在德莱加的病床边, 把针头扎进了德莱加的静脉里。
德莱加的相貌非常优秀,眉骨优越, 剑眉星目, 鼻梁挺直, 五官深邃, 锐利硬朗,是那种很正派的俊美。
哪怕突遭巨变, 遭人诬陷,颠沛流离, 也无损他的英俊。
常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的带着杀伐果断的血腥气, 安安静静地阖目沉睡时,微微下垂的眼角却让他更像是一只大狗。
时珑手中的注射器缓慢推进,看了一眼德莱加的脸, 表情有点呆。
他的睫毛好长。
并不像时珑的睫毛一样卷卷翘翘的, 长而浓密, 直直地搭在眼皮上, 如同他的性格一样, 坚毅挺括, 永不屈服。
时珑胡思乱想,这种睫毛会不会比较扎人
还没等时珑想出个所以然来,安安分分躺在病床上人突然动了起来。
德莱加剑眉紧蹙,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揪着床单,用力到手指发白,肌肉不自觉的抽搐,胸膛像是破败的风箱,用力喘息着。
他在用强大的自制力,努力重新掌控这具身体的所有权。
下一秒,布满伤口的大手抬起,猛然握住了时珑纤细的手腕,
时珑“”
时珑吓了一跳,针头差点折断在德莱加精悍的肌肉里。
他一边把针头回撤,另一边下意识的把手掌覆在德莱加的眼睛上,把他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德莱加能感觉到柔嫩的掌心贴在他的眼睛上,那么细嫩柔软,没有茧子、更没有伤疤,软软绵绵的像是一捧白雪。
是个从来没有吃过苦的oga。
德莱加长而直的睫毛一下一下地蹭着时珑的手心,弄得时珑痒痒的。半晌之后,德莱加声音嘶哑地说道“你是谁”
时珑没有说话。
德莱加干脆主动说道“德莱加叶,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你为什么要救我”
互换姓名算是基本礼仪,时珑张了张嘴,不能说话,干脆摊开德莱加的掌心,手指尖尖在他的掌心写道年糕。
因为你伤的太重了。
细嫩的指尖轻轻划过粗糙的掌心,带来了电流一般的酥麻。
年糕。
德莱加默念这个名字。
“年糕,恩情我记下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我能看看你吗”
时珑摇了摇头,想到德莱加现在看不到,又在他的掌心写到不要看我。
“为什么”
我很丑的。
德莱加一怔,认真地说道“没关系。”
“你长什么样子都好,我就想见见你。”
我他妈笑死,老婆我很丑的。
嗯我信了,我真的信了。
平平无奇小年糕。
拜托拜托,我老婆很普通的,甚至有点丑,你们就跟我抢了行不行
楼上的算盘打得我都听到了。
时珑当然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