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能和元里与楚贺潮抗衡的人也就只有陈王了。
元里闻言,细细思索片刻,直接道“拿地图来。”
林田立刻将地图拿过来铺在了桌子上。
元里招呼其他人一起围过来,指着地图上扬州、益州、豫州的位置道“陈王的这三州恰恰将荆州包围在了其中,等陈王彻底把控住益州、豫州两州后,他下一步的目标应当就是荆州了。”
围在地图周围的人连连点头,相鸿云低头看了一会儿,忽然道“科举之中的状元郎便是荆州王氏子弟,王氏与荆州刺史蒋骉biao有姻亲往来,主公何不招来状元郎问一问荆州如今情形”
元里颔首,让人将王谦之叫来。
王谦之从政事堂中被叫走的时候紧张且疑惑,他进门不敢多看,径直同元里行了礼,被元里问到荆州之事时才心有了悟,道“回闻公。前些时日家中也给卑职寄了家书,他们正在犹疑是否要举家迁来冀州。”
他说得很委婉,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若不是荆州情况危急,这样深深扎根在荆州的名门望族怎么会愿意搬到另外一处地方重新开始。
再仔细一问,他们也知道荆州刺史蒋骉这会儿正愁得焦头烂额、日夜难安,生怕陈王当真带兵前去攻打他。
王谦之回答完这些后,深呼吸一口气,“闻公仁义之名传颂天下,不知可否出手援助,令荆州躲过陈王之师”
几个谋士互相看了一眼,相鸿云曾经是益州秦沛的人,对周边几州的刺史、士族豪强倒是知道得很是清楚,也对蒋骉的脾性有所了解,他双眼一闪,便淡淡地道“非主公不愿相助荆州。但主公曾与陈王有过洛水盟约,五年之内不能干涉彼此内政,不能对彼此用兵。主公与陈王乃歃血为盟,若是违背,则会被天下人背弃。”
王谦之心头一沉,面色流露出几分失望,但还是守着规矩行礼道“是卑职鲁莽了。”
相鸿云看了他一眼,又随意一般地道“若是陈王率先违背洛水盟约,那主公便也无需顾忌了。主公,您说呢”
元里看了相鸿云一眼,又看了眼王谦之,意味深长地道“是啊。除非是陈王主动对我用兵,我才能有对陈王出兵的理由。”
王谦之才智过人,瞬间便懂了相鸿云与元里的意思。
如果蒋骉投诚了元里,那么荆州便是元里的地方。陈王一旦对荆州出兵,就相当于是对元里出兵,那时元里便能光明正大地派兵护住荆州了。
王谦之觉得此事很棘手。
他身为荆州人士,自然不愿意看到故乡遭受兵灾。但蒋骉当真愿意投靠元里吗
心中各种思绪翻滚,投靠闻公的优劣之处一遍遍在王谦之脑海中闪过。很快,王谦之便认识到此事没有选择。
荆州要么被陈王强兵攻占,要么投靠闻公获得庇佑,如果王谦之是蒋骉也会选择后者,至少投靠闻公还能保下刺史之位与荆州安稳。
闻公为人仁善,王谦之才来闻国短短半年便已知晓闻公对部下和百姓的爱护之心。如今天下已隐隐一分为二,各州刺史早晚都要挑一边投靠,早投晚投都要投,相比起陈王,还不如趁早投了闻公
王谦之咬咬牙,当机立断地下定了决心,“卑职知晓闻公难处,今晚便会写封家书送回荆州,以求得闻公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