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说着,颇有些欣赏地道“聪明,真是聪明。我以前只听说过他仁善的名声,还以为是跟兖州车康伯一般沽名钓誉的人物,但如今一见,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你们年轻一辈之中,面对我时不仅不生怯,还敢杀了我的士兵亲自送到我的面前威慑我的人只有元乐君这一个。他已经称得上是英豪,是可以和我等相提并论的人了。而你们,还远远不及他。”
陈玺听了也并不生气,只略显好奇地道“那元乐君为何要这样做这不是同您交恶吗”
陈王哂笑道“你以为你父亲那么厉害,厉害到连北方的诸侯都要避让我的锋芒吗”
陈玺一时语塞。
陈王挥挥手,让人将这两个头颅拿下去,又悠悠地跟儿子道“天子只有一个。按道理来说,是元乐君同楚辞野杀了李立,自然应该是他们把天子迎回幽州。但天子已然被我哄得准备跟我去扬州了,元乐君怕是已经知道了此事,所以才来针对我。”
“更何况”陈王顿了顿,眼中精光闪过,“天下如今只有两个异姓王,元乐君与楚辞野北方独大,我们早晚会对上。既然注定是要彼此为敌,元乐君为何要讨好我他如今做得很好,你记住,温和仁慈并不能让敌人放过你,但震慑却能让敌人对你升起忌惮。”
陈玺思虑片刻,若有所思地点头“那父亲当真要接受他的威胁吗”
“要不然呢”陈王摇摇头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踱步走到窗边,看着外头沉沉阴云,“元乐君这话太过诛心,让我无法反驳。而幽州兵竟然能在短短数日之内就杀了严讳,破了虎牢关,他们实力之强可见一斑。这里是北方,打的是陆战,我扬州水师的威力发挥不出其中一二。所以万万不能在此与元乐君撕破脸,要是当真撕破脸,败的怕会是我们”
窗外阴风阵阵,冷雨被席卷进了窗内,扑在了陈王的面孔上。
陈王面上的和气已经消失不见,他双眼眯起,“此番是我落人口实派人去问责军正吧,再让千夫长管好各自手下的士卒,不要再让他们犯错了。再令人给元乐君送去些金银珠宝、绢布丝绸赔罪,就说我多谢他为我斩杀了两名军中蛀虫,若不是他巧合发现,我竟不知军中士卒竟然在洛阳犯下了如此大错。待他日天晴,我会亲自去太庙赔罪,请太祖与先帝宽恕。”
“父亲”陈玺诧异道,“您这是否太过卑躬屈膝了”
陈王哈哈大笑,“我这可是引咎责躬,知过必改。怎么能叫卑躬屈膝这分明是善莫大焉。再说,这一时的后退又能代表什么只要能将天子带回扬州”
他没说后面的话,但陈玺已经心中清楚了。
只要能将天子带回扬州,他们就算是大获全胜了。
洛阳也有一座楚王府,元里等人便住在了楚王府之中。
楚王府在楚王夫妇死后便被贴了封条,元里派人将楚王府内外打扫了一遍,等他们回来时,府内已清理干净。
今日已晚,又下着阴雨,元里便没去祭拜楚王夫妇与楚明丰,而是去府内的祠堂拜了拜。
祠堂内无人,只有十几个牌位立在桌上,最新一个牌位上写的正是“楚明丰”三个字。
可怜楚王夫妇死得太过突然,连牌位都无人给安置。
元里叹了口气,令仆人上了温水和抹布,亲自擦拭桌面和牌位上的灰尘。
周围静悄悄的,烛火摇曳着,散发着昏黄的光。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中,元里也能放松心神,去考虑刚刚升级了的系统了。
他还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系统的升级是由他的意志力所决定的,早知如此,他何必在“一代名臣”四个字上纠结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