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没多想,便准备关上门。楚贺潮拿着大刀抵住门缝,笑了,“你还没通报,怎么知道你家先生不见人”
小童生气地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都说先生不见人了,你们懂不懂得礼仪,如此粗鲁,难道是想被天下人叱骂取笑吗”
“不愧是大儒宗师崔玄的地盘,连一个小小的看门小童都敢扯着天下人的高义赶客了,”楚贺潮扯唇,“那我也要说上一句。我等身为北疆将领,保北周国土安危,守边防不被蛮人外侵,护幽州百姓安稳,这般为国为民不计生死的人物,就这么被崔玄拒之门外不让见吗”
楚贺潮收回大刀,“不知道这次传出去,你与你主人家又该如何自处”
小童脸色瞬间苍白,他当即变得有些惶恐起来,结结巴巴地道“还请大人们稍等片刻,小童这就去通报先生。”
说完,他连门都没来得及合上,匆匆转身跑了。
何琅哼了一声,“我可最烦这些端着姿态的名士了。”
很快,小童便跑了回来。他恭恭敬敬地打开门,“诸位大人请跟我来,先生已在屋中等待。”
一行人跟着他绕过竹林和石桥,走到了一处竹屋前。
檐下,一白须飘飘的老者正穿着里衣裹着被子靠着墙呼呼大睡。
任谁一看都知道他是在装睡,要是放在前来求学的名士身上,定会耐心等着他醒来为止。但元里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大老粗,哪怕不是大老粗,这会儿也会装成了大老粗的模样。
杨忠发便咳了咳嗓子,故意不懂礼数大声地道“老先生,醒醒,有客人来访”
来回喊了两三次,崔玄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抱着被褥坐起,招招手让仆人上茶,苍老的声音透着股惺忪睡意“诸位请坐吧。”
楚贺潮带着元里过去坐下,其他人都在廊下守着。
崔玄颤颤巍巍地抬手喝了口茶,也不说话。何琅主动站出来道“老先生怎么裹着被子在檐下就睡着了”
“老夫原本就在休憩,谁知老夫那小童被吓得六魂无主地就跑过来了,一从小童那儿听到诸位大人的话,老夫吓得哪里还能睡得下去,”崔玄说得不紧不慢,却怎么听怎么有股阴阳怪气,“这不,为了迎接贵客,老夫连衣袍鞋子都没穿,直接跑到这里来坐等诸位大人了。”
但他说完却发现这一群人连个表情都没变上一下,跟没听出来他话里的讥讽一般。
唯独元里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但也仅此而已了。
崔玄把目光放在元里的身上,觉得这小子算是这群人里面还有羞耻心的一个,问道“你这小子可有话要说”
元里笑着道“山中阴冷,裹着被褥是比穿着衣服是要暖和一些的。”
崔玄眼睛一瞪,没想到这人模狗样的小伙子也这么不要脸,顿时冷哼一声,气得不想说话。
元里听闻过崔玄的传闻,这位大儒和传统的大儒性格很有些出入,很是任性,不拘小节。崔玄年轻的时候被朝廷征辟,因为嫌弃官职太小拒绝上任,还跟友人吐槽朝廷小气,死都不会答应这么小的职位。后来幽州边境遭到胡人侵袭,当初还没有楚贺潮,幽州大乱,米粮高涨,崔玄吃不起饭了,又跟友人说自己要去应召朝廷的征辟了。
友人就懵了,问他“你先前嫌弃官职太低拒绝征辟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幽州,现在却主动去应召,你不怕被人取笑吗”
崔玄厚着脸皮道“能吃饱肚子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要名声有什么用他们想耻笑就耻笑,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