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颚紧绷,脖颈上的喉结坠着汗珠,调笑地道“毕竟我也知晓嫂嫂长不成我这般模样,心中难免会生出艳羡之情。”
元里欲言又止,最后诚实地道“将军,你靴子开口了。”
楚贺潮“”
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果然在靴子上看到一个口子。楚贺潮脸色一黑,再次抬起头时,就看到元里弯起的嘴角。
楚贺潮“嫂嫂,很好笑”
“怎么会”元里咳了咳,尽力压住笑意,“将军两袖清风,一心为国为民,清贫到如此地步只会让我敬佩,怎么会觉得好笑”
楚贺潮的神情变来变去。他大概觉得有些丢人,脸色变化看得元里津津有味。忽然,楚贺潮的表情变得缓和了下来,声音也温和了许多,“无事,能让嫂嫂高兴一点儿,我出丑也值得。”
这句话说完,元里反倒嘴角僵住,有些毛骨悚然,再也笑不出来了。
一行人来到了营帐里,一入营帐,太阳便被挡在了外头,虽没凉快多少,但总算没有那般炙热心燥。
帐里已经放好了吃食,军中的饭菜粗糙,没有多么精致的东西,但这里的所有人都已吃惯,各自坐下后便拿起碗筷吃饭。
元里没多少胃口,吃了几口就停了下来。
他一停下筷子,楚贺潮也停了下来,紧接着,其他人都放下了筷子。
元里眼皮一跳,觉得不妙。
“将军,我有些疲惫,想先去休”元里扶起桌子准备起身。
“嫂嫂,”楚贺潮低沉开口,及时叫住了他,“我有些事想要同你说。”
元里在心中深呼吸一口气,又坐了回来,转头看向他,“什么事”
楚贺潮神色微妙,似乎有些说不出口,他看了杨忠发和何琅一眼。
杨忠发正琢磨着如何去说,何琅已经跳了出来,“元公子,咱们军中快要没粮了。”
元里大惊“怎么会先前运送过来的粮食足足够两万大军再吃二个月”
何琅被他这么严厉地一看,不由自主把事情都说了出来,“天气越发炎热,士兵一旦受伤便凶多吉少。将军看出了涿鹿县内的白米众粮食快要颗粒无存,便用粮食为由劝白米众投降。白米众中有人熬不住,果然给我们打开了城门,但涿鹿县内情况严重至极,除了白米众没粮,普通百姓们已活活饿死了两成,将军便将军粮拿去救济这些百姓了,这会儿,涿鹿县内还正在施粥呢。”
何琅在楚贺潮麾下待了两年了,别说这次只饿死两成百姓,更惨的满城被屠尽的事他们也见过,可他们以往都没往外拿出来一粒粮。
原因不外乎其他,因为他们的粮都不够自个儿吃的。
楚贺潮的军队军规极多,和其他的军队不一样。其他军队在战后会去争抢战利品,劫掠整座城池的东西以战养战。然而他们不曾做过劫掠百姓城池的事,维持军队作战的粮食便少之又少,只能倚靠朝廷军饷,更别说救济其他人了。
然后这一次,何琅第一次看到楚贺潮这么有底气地掏出了大把的粮食来降敌和救济百姓。那一车车粮食送到涿鹿县的画面,看得何琅心里都颤颤。
娘呀,是什么让将军能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
等看到元里回来之后,何琅才想明白。
哦,那是因为将军有个财神爷嫂嫂在背后顶着呢。
元里听完,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大大松了一口气。涿鹿县是幽州的涿鹿县,里面的百姓也是幽州的百姓,为了幽州的平定着想,即便楚贺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