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骂的“姓田的老货”,恐怕不止是田嬷嬷,还有同样姓田的徐侯夫人。
温明蕴躺在柔软的绣床上,闭着眼睛装晕,内心一片平静,鼻尖弥漫着长姐惯用的熏香,伴随着外屋隐约传来的争吵哭闹声,逐渐陷入睡梦之中。
唔,就挺催眠的。
徐侯府的气氛十分紧张,大夫请来了三四个,每个都是诊完脉就走,留下同一句话,让他们准备后事。
原本徐侯夫人还非常嚣张,“田婆子一家都被灌了哑药等着发卖,还要怎么样这种话又不是我说的,难道还牵连上我不成。也不瞧瞧他家大姑娘给谁当儿媳妇,要是敢牵扯到我,我有的是机会磋磨儿媳妇”
不过一直到天黑,温明蕴都没能醒过来,温大人下值后也过来了,直接运了口金丝楠木棺材过来,抬到了徐侯夫人的院子里。
“侯夫人,小女恐怕是不行了,她娘准备替她换衣裳,劳烦你费心操办。”温大人尾调颤抖,听起来像是要哭一样。
他只站在院子里,和侯夫人说话,根本没进屋,说完转身就走,丝毫不停留。
“你看他说得什么混账话他们温家都不是东西”徐侯夫人气得破口大骂。
“够了,亲家不提,你还真蹬鼻子上脸了。姓田的老虔婆说得那些混账话,不就是代表了你的态度我告诉你,若是这次温三真在徐侯府没了,你不用给她偿命,直接拿着休书回你们田家去吧”徐侯爷冷下脸,根本不理会她的哭诉,挥袖而去。
徐侯夫人这才慌了手脚,连忙赶去探望温明蕴。
温夫人毫不推辞,直接将她留了下来“我知晓是田婆子的错,与侯夫人无关,不过明蕴吊着一口气,今晚肯定要守夜的。明珠又晕了过去,唯有辛苦侯夫人与我一道守着。”
徐侯夫人张张嘴,刚想说让丫鬟守着便是了,她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可能还熬得住。
不过话还没出口,就被徐程锦打断了“岳母说得极是。”
他一锤定音,对上亲娘时,眼神又冷又坚定,毫无转圜的余地。
温明蕴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她怕自己睡得太香打呼噜,穿帮了。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幸好身边丫鬟懂事,及时掐醒她,否则真的被抓了个现场。
她伪装病体已经七八年了,经验了得,有信心不翻车,可是头一回睡徐侯府的床,枕头忒高影响呼吸,睡熟的话真容易打呼噜。
要是在这里穿帮,那可没办法收场了。
温夫人和徐侯夫人分别守上半夜和下半夜,下半夜比较难熬,为了照顾徐侯夫人,让她先守上半夜。
温明蕴身边的大丫鬟红枫也留了下来,方便指点徐侯夫人,顺带着看守她,免得这老妖妇对自家姑娘下手。
温明蕴正好睡不着,开始折腾之旅。
徐侯夫人正趴在一旁的小桌上打瞌睡,眼睛都已经眯起来了,她哪里能熬得住。
只在年轻时被婆婆磋磨去侍疾的时候熬过,现在却要伺候这么个黄毛丫头,心里憋屈得很。
就在她快要睡着时,忽然传来一阵呓语声,还不等她找到声音源头,就听到一道嘶声裂肺的喊叫声。
“姓、姓田的老货,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徐侯夫人瞬间惊醒,她睁开眼看向床上的人。
温明蕴的脸色依然苍白如纸,只是不同与之前仿佛睡着的模样,此刻她秀眉紧蹙,一双纤白瘦弱的手紧紧抓住薄被,贝齿咬住下唇,泛出一抹红。
“你们听到了没有,方才是不是三姑娘说话的她要醒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