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可以引申为约定, 也可以引申为希望。
荒吐神并没有机会和葬器做什么约定, 但是重逢会面之期也终会来临。
宇迦将这个名字留在了期本的肩头,即使是最勇敢的战士,期本在获得新的名字时还是忍不住溢出了些许泪水。
她很清楚, 不论是什么样的原因,只要神主赐予神器的名字消失了, 就不能再次获得对应神明的赐名,这样的规则似乎是为了不让神明随意收回神器的名字而出现的。被天照强行剥夺了名字的她不可能重新回到荒吐神的家庭中,宇迦和荒吐神似乎关系很好,否则也不会答应来释放她这个囚犯,选择跟着他是最好的选择。
在牵绊形成的那一刻, 宇迦看到了属于期本的过去。
她生活的时代还没有文字,人们生活艰苦, 但又因为和家人们共同支撑着所以也很幸福。那时没有统一的政权,一群人生活在一起就是一个村子,他们用砍来的木头做房子,在一次次的摸索中学会了种植水稻之类的作物。
男人用简易的弓箭和棍棒去山里打猎,女人或是帮忙捕猎、或是在清理后相对安全的山中采集可以食用的野果野菜, 孩子和老人在居住地负责照顾田地,即使是才学会走路没多久的孩子都能帮忙递递东西。
虽然生活并没有传说中的大陆地好,但北海道的居民都很知足, 他们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 即使生活简陋, 人们脸上一总是笑盈盈的。
直到穿着甲胄的军队践踏了他们的家园。
总是笑着给她野果的爷爷被砍杀在地、隔壁终于学会跑步的调皮鬼失去了他的双腿、总是能精准地找到能吃的蘑菇的姐姐被恶徒抓住头发拖行、打猎最厉害的大叔被枭首炫耀,幸福的家园一瞬间变成了炼狱。
那些恶徒大笑着,纵马在稻田里随意挥舞着沾着血的刀,他们护甲齐全,身体健壮,一看就是生活很好不缺粮食的模样。
那为什么要来袭击他们的村子呢仅仅是为了娱乐吗
奶奶抱着她躲藏在屋子的木架底下,父亲最后看了她们一眼,拿起家中劳作的石锄头和其他人一起冲了上去。但拿着简单农具的农民又怎么敌得过骑着马的骑兵。这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
看着父亲倒下去的身影,她怒不可遏地挣脱了奶奶的怀抱,她没有武器,便随手从地上捡了根树枝冲上去,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她倒了下去,奶奶绝望地呼喊着她的名字来栖音。
死亡前的最后时间里,她的疑问获得了答案,身有残疾的村长被恶徒从家中揪出押送到了恶徒的首领面前。
“从今天开始,这个村子归天孙所有。尔等若诚服便皆是天孙大人的子民,若反抗,杀。”
那一刻,期本才明白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满足于平和安宁的生活。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喜欢破坏他人的幸福。
期本抬手狠狠地将眼角的眼泪擦去,朝神器空间里和她打着招呼的觅本点点头,她注视着新任神主的身影,突然有了点犹豫。
期本又看向其他的新家人,因为神主年纪太小而产生的一点担忧消减了几分。没关系,神主年纪小没事,其他神器看上去很靠谱就好。
在期本端详家人的时候,宇迦的注意力都在她的器型上。
那是一柄小薙刀,刀身曲线优美,刃长与柄长相差较大,且刃很短,刃身上有一道血槽,刀柄较轻便于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