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全部送下黄泉,连最后的首领一起,将这一窝害鼠全部消灭。这大概是他所见过的第一个各方面都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但是他与纪德是不同的,他没有输的理由,他的身后、身前皆是悬崖。
织本仰着头,一手捂住额头,偶尔拍打两下发出响声,像是难以接受过于繁杂的信息而感受到了痛苦。
他的身上还未出现异变。
宇迦感到了由织本传来的苦闷情绪,后颈也随着神器想起过去记忆的苦难而传来一阵阵刺痛,但是频率远没有之前的任何一人高。他伸出手来,将自己的衣袖推到上臂的位置,只有零星的灰紫色斑块,像是雨天身边开过快车而溅在衣角的泥点。
“恙”暂时还没有要扩散的意思。
是了,织本在生前就已经接受了自己即将死亡的事实,拿起枪的那一刻已经认定了不会再拿起笔,杀死第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在为自己的死亡做倒计时。织本把一切都想好了,就连给太宰治指出一条道路都没有想过看看友人会如何去走,又能走出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如果不是宇迦给了他一个遗憾,恐怕马上他就能搭上“火车”前往地狱,开始绝赞的三途川渡河试炼,毕竟太宰治怎么看都不是会知道要给他六文钱过河的人。
这样的织本在理清记忆后,再结合成为神器时知晓的信息,恐怕很快就能结束这次的唤醒了。
缘本在观察到宇迦身上出现“恙”后立即下达了指示,他抬手一划落下“一线”,杏本与夏本也立即跟上他,三道白色的光墙构筑出“狱”,将织本关在其中。
与以往出现异化的神器所面对的“狱”不同,这次的“狱”缘本没有施加半点压制的意思,只要织本能平稳度过那道坎,他就能很快恢复正常,宇迦身上的“恙”也会随之消失。
半晌后,织本垂下头来,松开了另一只攥着拳的手,好在他不留指甲,所以只将掌心的肉压出了几个发白的月牙印来。揭露出真名后他一直在忍耐压抑着心中的无名怒火,一遍遍地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论生前经历过什么,都不是神主的错。
他梳理完记忆后很快就想通了一切。名为织田作之助的他那短短的一生,虽有情势所迫,但终其结果是我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
成为自由杀手是、拿起那本小说是、想要成为作家是、捡起重伤的太宰治是、同意加入港口afia是、决心收养孤儿是、想要救援安吾而接下“银之手谕”是、答应太宰治的委托是、想要为孩子们报仇是、放弃梦想是、奔赴死亡也是。
如果非要说宇迦大人有什么决定是不应该的,那也只是不该朝自己伸出手,给他名字,让他有重新拾起梦想的机会。
宇迦大人做的已经够好,甚至他还为自己,收养了幸介他们嗯等等。
幸介他们是上小学的年纪,那他收到的那些无名试卷。
织本收敛了苦闷的情绪,苍色的眼底有了一丝慌乱,他走到杏本的那面墙边,强忍着不安敲了敲他的“一线”。
“二哥,收一下一线我有点事需要确认。”
赤红的双眸将织本从头到尾刷了几遍,没有看到突出体表的异象,他思考片刻,开口道“织本,还能听到声音的话就把衣服脱掉。”
织本能听到他的话,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现在虽然是4月,但是气温并没有变暖多少,还是需要穿着两件长袖的时节。
见他一脸迷茫,缘本重复了一遍要求,“脱掉衣服。”
“不,这怎么说也”
“别让我再重复第三遍。”
织本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