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有当时的面相,根本就不是个活人。
周癞子不疯也不傻,他盯着何有,然后将手里的烧饼丢进了面前装着铜板的碗里。
何有注意到那碗里布满灰尘。
何有将目光从那油饼上收回来,垂下眸子。
“老伯,晚辈想请教您,您觉得西街的丧铺里,卖的黄纸和朱砂质量怎么样”
周癞子原本觉得面前这少年蹊跷,打算把铜板还给他,换个地方晒太阳。
然而听到西街丧铺几个字,周癞子条件反射地重重冷哼一声。
“西街的丧铺,那里的朱砂和黄纸狗都不用。”
“为了赚钱连良心都不要了,一盒朱砂要一两银子,杀千刀的生意人。”
周癞子骂完了,回过神来,才发现少年还站在面前。
“咳咳。”
他咳嗽起来。
“老伯你没事吧”
何有蹲下来帮他拍了拍背,靠得近了,何有没有闻到什么酸臭的味道,反而闻到一股灰烬的苦味和檀香味。
“你别拍我。”
“我身上脏得很。”
周癞子抬眼看向何有,少年眼神明净,倒映出他邋遢的样子,但半点没有嫌弃他的意思。
周癞子问“你是来找我做什么的”
“周伯,我是想问问,您是用什么材料画符的。”
“最近老师教了这个,我比较感兴趣。”
周癞子“画符”
周癞子将何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显然是不相信何有的话。
“你们书院还教画符么你会画画一张给我看看不然我才不信,年轻人,别以为我老了好骗。”
周癞子会算命,也的确会画符。那些被邪祟缠身的主人家,往往会到周癞子这里求符,驱邪避鬼,符到病除,周癞子从来不多收钱,一张符一枚铜钱。
何有沉默了下,若是来之前她知道这老人要看她当场画符,何有必然不会同意,但是现在何有想法变了,她朝老人解释“周伯,我身上没有纸笔,但是我随身带了几张我画的符,您可以看看。”
周癞子听到何有叫她周伯,张了张嘴,然后瞥唇道“叫什么周伯,别人都叫我周癞子,周癞子懂么,别乱叫。”
虽然这么说着,周癞子眼睛眯了起来,显然心情还不错。
周癞子正喃喃着,何有从腰间取出了一张一个小锦囊,深蓝色的,就是普通的布做的小布袋。
这原本是原主用来贴身储存银钱的,现在被何有用来装自己画好的符文。
这次出来,何有携带了不少聚灵符和封锁符。锦囊里也装着两张封锁符。
周癞子一抬头,看见何有从锦囊中拿出一张折叠着的白纸,眼神有些嫌弃从没见过用白纸画符的。
何有将纸符小心展开。
然后正对着给老人看“周伯,您看看。”
周癞子抬眼看去,随即却在那曲曲折折的折痕上,看到了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墨色线条。
在清晨的阳光下,封锁符的繁复的线条,呈现出一种特殊的美感。
画符讲究一气呵成,何有画的这个符,对周癞子而言是陌生的。
但一眼望过去,周癞子在这个符上,看到了生动的、稳固的念。
那墨迹清晰,没有一丝沾染,然而所有的笔画勾连在一起,这不是记住便能画出来的,象由心身。
盯着这张符,时间才过去一瞬,周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