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像细碎的石头, 沉重且尖锐地砸下来。
雨势在短短几分钟内加剧。
林折夏放下蛋糕,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喂,大壮, ”她给何阳打了通电话,“你在干嘛”
何阳“我在家啊,这么大的雨, 难不成还在外面跑步。”
林折夏继续问“你在家过得开心吗”
“”
“在家写作业,算不上开心。”
听到这句,她反应过来迟曜也不在何阳家。
果不其然, 何阳下一句就说“今天曜哥生日,我斥巨资给他送了个新皮肤, 不过他还没回我消息, 去他家敲门也没人开,这个人, 怎么过生日都那么拽。”
何阳又说“他回你没有你俩现在在一起不,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 需要我过来吃蛋糕吗”
林折夏“信号不太好, 挂了。”
挂断电话后, 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入夜。
时针转过9点,转向10。
十八岁。
这个数字像被上帝施过魔法。
当时的他们还没能意识到, 十八岁之后,在更广阔的人生展开的同时,人就要开始面临更多的东西。简单的直线开始无端变化,横生出许多意想不到的分岔口。
大概十分钟后, 林折夏做了一个决定。
她一个人站在空荡的房间里, 耳边是令她恐惧的雷声。
但此刻雷声仿佛离她很远。
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想去找他。
哪怕外面在打雷。哪怕现在是深夜。
哪怕她压根就不知道迟曜发生了什么事, 去了哪里。
她都要去找他。
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她带上立在玄关边的雨伞,义无反顾走向外面那场暴雨。
深夜暴雨中的小区看起来孤零零的。
她一路穿过小区花园,走到街牌底下。
雨水在路标上不断冲刷。
蓝底白字的南巷街街牌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老旧,和记忆的样子略有不同。
林折夏站在街口,面前有个十字路口,她握紧了手里的伞,一时间不知道该选那条路。手里的伞也因为这场暴雨变得很沉,沉重地从头顶压下来。
这天晚上林折夏冒着雨找了很多地方。
她漫无目的地,把她平时和迟曜去过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有两个人常去的小卖部,早餐店,游戏厅,也有她每次去每次都惨遭理发师毒手的街边理发店。
“美娟理发店”霓虹灯牌亮着。
店里生意萧条。
林折夏剪发运一直很差,无论怎么和理发师沟通,哪怕带着高清参考图过去,都能在理发师的神奇脑回路下,被剪成八竿子打不着的发型。
所以后来她每次去理发店都很紧张,会拉着迟曜陪她一起去。
“我陪你去,”那时候的迟曜每次总是看着她,冷冷地说,“能改变理发师的操作水平吗。”
“”
当时的林折夏拽着他的衣服不放“虽然不能,但能让我稍微好受点。而且,我怕我忍不住。”
迟曜“忍不住打人”
林折夏“忍不住在理发店里哭。”
迟曜嘴里说着“那你哭吧”,还是会陪她去。
他会坐在理发店角落那把红色的单人沙发椅上,有时候等得时间长了,会盖着衣服阖上眼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