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栖慢了半拍, 意识过来眼前的人说了什么。
然后他想起来宴清好像是昨天带队来敲他门、并且双方起过冲突的那个人。
这一刻,饶是顾栖对整个宴家都并无任何畏惧亦或者是敬重的情绪, 也还是不可避免的觉得事情变的麻烦了起来。
而他讨厌和人相处, 也讨厌这样的麻烦。
堵在门口的、属于宴家的执法队显然并不会就这样放过顾栖,而是一定要达成所愿,即,将顾栖带去他们想要带去的那个地方。就在后者终于忍不住了打算先动手再说的时候, 宴乐恰到好处的出现, 打断了即将发生的一切。
“这是在做什么”他问。
“少家主。”几人面对着顾栖, 明显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嚣张气焰, 甚至可以说恭顺的有些过分,“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不足让您挂在心上。”
宴乐转动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 不轻不重的“哦”了一声“但七七是我的婚契对象,那么这便与我有关,算不得小事了。”
这是宴乐第二次提到婚契而那对于顾栖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词语。
并且顾栖也很肯定,在这个幻境之外、他真正同宴乐相处的那些时光当中, 也从来都没有听对方提过这个词。
于是他便问“婚契”
“啊。”宴乐抬起一只手掩住嘴, 似是发现了自己的失言。
他稍稍偏过头去, 避开了顾栖望过来的目光, 含混的解释“不,没什么。一个契约而已。”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清楚的看见, 他动作间那自发梢当中露出来的一点点耳垂却是逐渐的染上了绯色, 看着像是一小截弯曲的、剔透的红玉。
“阿乐”顾栖便喊了一声。
虽然以顾栖的时间线来看的话, 他与宴乐已经分别了整整三年;但是一朝再遇, 他似乎是驾轻就熟的找到了两个人以往的相处模式, 甚至是连语气、动作乃至于心态, 都在不自觉的朝着以前的那个自己靠拢。
毕竟他原本就该是那样的人。宴乐的死在他的身上铸就了一层厚重的外壳,将那个最真实的顾栖包裹可即便是如此,剥开外侧层层叠叠的伪装和自我束缚,最内里的还是当初的少年。
宴乐对于顾栖的请求毫无办法。
“是宴家一直以来所流传的、关于嫁娶的古俗。”宴乐垂着眼眸,避免撞上顾栖的目光,脸上烧红了一片,“我本来想再晚一些等我完全做好准备之后,再同你提这个的。”
他越是这样遮遮掩掩的避开不谈,顾栖就越是好奇这婚契之下,究竟都有什么暂且不能让他知道的“秘密”。
只是宴乐这次是无论如何也不肯透露了。他的心底似乎有某个打算,而在那个计划被完全的实现之前,谁也别想从他这里再撬出半分的答案来。
甚至为了不让顾栖继续抓着这个问题问下去,像是宴乐这样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也学会了转移话题。
他的视线落在了一旁面色青青白白不断变幻的执法队身上,旋即问“如果我方才来晚了一步的话,你们打算带七七去哪里”
这是来自于宴乐的问题,没有谁敢去隐瞒或是搪塞,只能在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回答了宴乐的问题。
“去祠堂。”为首之人说。“这是来自于族老们的指令将任何有嫌疑的存在都带过去,无论身份高低。”
“所以你们是觉得,七七有嫌疑。”宴乐若有所思的拍了拍掌心,“这是怎么得出来的结论我很好奇。”
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执法队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