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电话后,林望舒也非常兴奋,她知道自己得到了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说是为自己量身定做,回去后,她可以继续开展自己的研究,又不会耽误自己的博士学位,也能参与到国际经济研究中心的研究工作中,甚至也可以陪着家人了。
虽然这样会很忙,陪着孩子的时间并不多,但人在国内,总是比在美国强啊。
她兴奋异常,还有比这个更三全其美的吗,陪伴家人孩子,美国的博士学位,以及国际经济研究中心的位置,竟然仿佛全都能占住了
更何况,她这两年在国外大银行做半职,也积累了一些经验,该见识的都见识到了,她怎么着也值了,确实可以回去了
不过激动之余,却想起另一个问题,她现在怀孕的问题。
她认真思考了一番,觉得她的人生已经圆满了,从她的角度,有儿有女,现在回国,正是拼事业的时候,她没有精力进行再一次的孕育了。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做手术解决掉这个麻烦。
这件事她还是打电话和陆殿卿商量了下。
电话接通的时候,陆殿卿刚离开医院,他也很无奈很愧疚,解释道“医院检查过了,说是当时出现了意外,大意是说国外结扎过松,结扎线脱落导致的,我已经预约了手术,这一段会再处理一下。”
一时问起来她的情况“那你呢,打算怎么办”
林望舒想起自己如今的种种规划,道“我不太想要,也不太合适要吧。”
陆殿卿“好,那我尽快过去,陪你做手术。”
林望舒本来想和他说一下自己的决定,不过想着这个课题还没最终定下来,虽然基本差不多了,但万一不成呢,那不是空欢喜,当下也就没说。
而接下来一两周,林望舒一方面和导师重新策划了这次的课题项目,并最终敲定下来,一方面也通过关系找到了一家非常好的私立医院来做流产手术。
不过没想到的是,就在这天,她在计算机前研究着数据模型,偶尔抬手喝了一杯咖啡的时候,突然感觉,腹中微动。
万籁俱静,冰雪初融,在小溪的冰层之下,一尾灵动的小鱼儿就那么摆着尾巴游过,惊起细微的波澜,于是心在这一刻颤动,异样的感觉浮上心头。
她甚至觉得,冥冥之中,仿佛来自浩瀚时空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要放弃我。
她盯着面前的模型推理图形,一时竟然有些恍惚。
对于腹中这个意外而来的小东西,她是毫不客气地打算排除在人生之外,她不需要,也没必要,更不愿意付出什么了。
但是此时此刻,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生命。
一个排除万难,历经艰辛,终于拱开冰封的土壤,以脆弱而坚韧的姿态在她面前冒出小芽的生命。
它也许并不想被扼杀。
林望舒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很平坦的小腹,她有些不敢想象,这里会有一个孩子在诞生,而她却想扼杀它。
在这之前,她只是把它视作人生的麻烦,并没有视作什么生命。
林望舒陷入了纠结之中。
她其实知道,一旦纠结了,就很难去舍弃,只是终究会想起许多,比如回国后的种种。
如果真的顺利回去,研究所的研究工作和博士研究工作本身就是重叠的,倒是也不至于多花费太多精力,如果家里人照顾得好,这时候怀孕也不是太辛苦。
而这两年在国外,她也有晨跑的习惯,虽然年纪不小了,倒是也能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