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殿卿来到农场后, 一下子引起了热议。
他衣着干净整齐,长得清隽好看,听说是高官之子, 家境富裕。
关键他谈吐好, 知识渊博,见识也广,明明也是第一次来云南,却会给他们讲起这里的历史这里的文化, 也会从科学角度讲那些蚂蟥应该怎么祛除。
他从容温和, 声音清沉,听他说话, 仿佛听着潺潺溪流从山涧而过, 让人赏心悦耳。
他这样的人,在一群灰头土脸的知青中, 简直犹如发光的美玉。
对于那些每日枯燥劳作在橡胶树中的女知青来说, 陆殿卿一下子成为了梦一般的渴望。
这里的书早就翻遍了, 这里的电影永远是那么几部,半年吃一次的猪肉大家都能津津有味地谈上半个月, 没有什么新鲜话题,没有什么精神寄托。
但是现在,来了这么一个人,给所有的人注入了活力。
林望舒那天去打水, 听到几个女知青小声议论, 带着几分期盼和向往,说起农场新来的那个陆殿卿。
林望舒在这个时候, 并不说话, 但是心底隐秘的角落, 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欢。
陆殿卿对她格外不同。
她又不是木头,当然能感觉到,陆殿卿对自己处处照应,让自己不用干辛苦的体力活,还给自己带来各种吃的。
虽然说那些东西是自己家里准备的,但是那么沉,十几天的路程一直背过来,也很不容易了。
他还会给自己讲故事,讲笑话,也会讲外面的形势,讲如今的变化,甚至讲起以后可能放开高考。
“你这么聪明,如果好好学,未尝不能考大学。如果考大学的话,就可以离开这里。”
“不考大学也可以,我会帮你找机会离开。”
他平时总是温融含笑,让人看了脸红耳热,偶尔说出的话却很直白。
他还给她带来了书,一些有趣的书,会和她一起看。
润物细无声,不知不觉间,林望舒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
想要接受太容易,想要抗拒却很难。
她也会想起以前。
其实以前,她理所当然地对着他哭鼻子,他安慰自己,自己还埋怨他。
他给自己剥鸡头米,自己吃得高兴,却会嫌他剥得慢。
他对自己总是足够包容,以至于自己在他面前,其实很恣意任性。
那天孟绸说“来了这一位,谁还搭理什么雷正德,他们两个是发小是吧我看差远了,陆殿卿各方面都很好,比雷正德好一百倍”
林望舒“是吗你之前还怂恿我和雷正德在一起呢。”
孟绸正色道“望舒,我们太难了,所以总是要努力让自己活得更舒服一些,当没有陆殿卿的时候,雷正德确实是我们能看到的最好的。但是有了陆殿卿,我们就知道,其实我们以为雷正德好,那是因为我们见识浅,我们不知道世界上的好男人那么多,只能把雷正德当宝。”
林望舒“有道理”
不过她还是有些犹豫“陆殿卿是挺好的,但是谁知道呢他可能过几天就回去了,他回去后,我们的生活还是原来的样子。”
孟绸想了想“也有可能,现在的男人都不好说,人家各方面条件都很好,至于你”
她看着林望舒,说了几句真心话“说实话你当然长得挺好看的,但是我们现在下乡,户口粮食关系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想回去的话,就得有关系有门路,我们也许心里不想承认,但我们必须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