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夏是他的好朋友,可这好朋友,他明白的,也是和那种“和父母相拥”或者“热烈亲吻的情侣”是不一样的关系,是不够那么深刻的关系。
他没有得到过什么,所以也无所谓失去什么,而且彭夏又不会轻易离开他,他一直生活在小小的安全区里。
可白先生不一样的。他是高高在上的经济学家,是好威风的,让所有妖怪都害怕的妖王。不过钟意知道,这些身份这都是表象而已,白先生不会因此而对自己来说那么重要。
对于钟意来说,白先生做过的比较重要的事,是福利院老师和彭夏都不会做出来的。
细细扒拉一下这些事情。
是把自己从烛龙旁边紧张兮兮地带走,崩掉人家洞府一排钟乳石。
在百妖夜行时救自己,把自己丢到冷冰冰的审讯室,还加了一床被子。
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从神鳌的嘴巴里救下自己。抱一抱,给一根白毛毛。
又从睚眦身边救自己送给自己两张好重要的门票。
根本就数不清
最重要的是,钟意在长久以来,认为自己不是那种幸运之人,甚至,更多时间是不幸。
但因为白先生,他竟然得到那么一双眼睛,在平静灰暗的人生里,看到一块灿烂到摄人心魄的星空,鲜花可以在空中飞,云浪被马蹄溅出浪花。
现在想一想,他真的好像没为白先生做过什么,他都在忙于挣钱啊、看病啊、一开始还骗白先生看不到妖怪啊。后来也就炖了一只老母鸡,第二只还是室童炖的,送了一堆宝石貔貅君哭出来的平心而论呀,真的太不走心了。
他坐在一棵树下,月亮爬上山坡,前面村庄亮汪汪的。
手机发出了“滴滴”的恭喜声,这证明水都褪去了。幼儿园小朋友都睡觉了,有一些蜚还在值班。长右已是强弩之末,数据显示,撤离大半。
如果失去了那位朋友钟意在夜风中摇了摇头。
不,他不想失去。虎斑猫都没了,他绝对、绝对,不可以再失去这么重要的人。
他站起身来,要喻亮给自己发定位。
“你们在哪我去找白先生。”
喻亮“算了,别来了,你还没想明白自己错哪了。我从来就没见过白先生这么生气。”
钟意把寻找白先生定位的悬赏发给东北所有值班蜚。收到定位,发现有点远,干脆借调过一只最近的蜚,驮自己过去。
一路上脸都烫红了。
腿也很疼。
白先生站在一个小山包顶上,他穿了身青色薄衫,背影很长,月光下这么静静的一个人,喻亮不知道去哪了。
钟意走过去,正对上白泽的眼睛,好深的眼睛。这人紧紧闭着嘴巴,似乎是真正不开心的样子。
钟意小心说。
“先生,水褪了,我好不容易做到的。我们医院做了个系统,您可以看看,以后别的地方再有水灾,您也可以用。这些蜚都是好妖怪。就是您聘请它们要花钱,一只每小时三百元。”
白泽
钟意“我觉得挺划算的不然您再砍砍价。”
“还有,您可以休息了,一天了,您也好累吧。就算妖怪也要好好睡觉,不然可能会得甲亢。”
白泽
钟意“哎白先生我不想让您生气。”
他心一横。
“甲亢也会爱发脾气。您如果不想抽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