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善信,您别不信,您现在神不外驰,精神内守,形容如槁木,心固如死灰啊”小道士大声嚷嚷。
“我只是熬了个大夜,双目无神罢了,”钟意拨拉开这个眉清目秀的人,“谢谢呀,我的医院我最了解,不当紧的。”
这医生是不是也太死轴了
“我师父是金麟,那可是道学奇才,我承蒙他的开悟,看妖气很准,”小道士名叫云鹤,上山十年有余。自己头次被当做骗子,急得跺脚,只恨自己没多长两张嘴,“你把这个事情交给我,我,我免费给你做还不行吗你不管不顾的,出了事怎么办啊”
“不会出事,你快走吧”钟意关门,把小道士往外推,“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你一定是搞错了。”
“哎”云鹤气得在门口转来转去。这大院子里的妖气好说歹说也是百年往上的妖,想到如果这么好看的年轻人出了事,师父肯定要怪他。
钟意进了门。把在袖子里揣着的暖手宝室童拿出来,放在金银木的树梢上,转身就正对上了大妖怪的眼睛。
领胡妖从那夜一别,便妖不停蹄地从帝都赶到名片上的位置。
真不怪他顽冥不化,是他从听到小道童那第一句起,就知道是领胡来找他了。他约好的妖怪,哪能让人做法轰走
室童刚睡了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坐在金银木上。揉了揉眼,只看到前面站着个大妖怪。
他从小生长在育婴堂,又在爱宠医院化了型,自认为自己是个极凶极凶的小孩子。如今见到大妖钢鞭一样的赤色尾巴扫在地面,卷起来一大片尘土,目光在他和院长之间来回交错,带着审视的意味。
嘤一声就哭起来了。
好凶,比我凶多了
钟意这个软绵绵的院长怎么会叫来这么恐怖的妖怪
还以为他只会收留什么猫猫狗狗,哪想到这么不靠谱呢。
钟意用看小傻子的表情看看他,往他嘴里怼了一根棒棒糖,是离开帝都前去商店买的。
室童真甜。
如果这个奇怪的妖怪一口把钟大夫咬没了,那我就带上包裹回帝都,继续住爱宠医院。
却见钟意在这茫茫尘土中咳了咳,他温和一笑,做了几个手势,这只领胡竟然卧了下来,像条乖乖的大狗狗。
室童瞪大了眼睛好家伙,钟院长还是有本事啊,原来是给人看颈椎病的。
这也是室童第一次看到钟意给人看病。在此之前,他想过钟院长是个冷酷的人,毕竟他敲键盘时无所畏惧,也想过他其实医术不怎么样,只会空用嘴巴说说而已。
他没想到小小的凡人,看病时专注又温柔。那抹春风一样的眼神随着钟大夫的手势在领胡的后颈上来回拂动。如细雨过后,一片芳菲。
室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委屈起来了。他没有妈妈。但是看到钟意,却体会到这种人们常说的妈妈一样的感觉。
室童心里酸酸软软的,别过脸去,揪起一片树叶擦掉脸上的泪,又大大嘬了一口棒棒糖。
一番手诊过后,钟意望着屋内的机器,叹了一口气“哎,助理。我们条件所限,咱们缺设备。”
听到自己被叫了,室童赶紧收拾好情绪“缺什么设备能买来吗”
钟意最喜欢有求知欲的小孩子“得要定制一层楼那么高的ct机或者核磁共振,才能满足绝大部分妖怪的需求。”
他讲解给妖怪看病,不仅科普难、劝说难、找到合适设备也难,真可谓任重道远,我们一定会攻克这个重大难题。室童默默从包裹里掏出一张便签本,用牙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