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噪音。
他又多试了几次,制造出更多的噪音。
“陆听寒,”他举着小提琴去求救,“你会拉小提琴吗”
陆听寒说“你拿的就是我的提琴,我当然会。”
时渊顿时特别崇拜,说“你会的东西好多呀,那你教教我吧”
加西亚大剧院有个演出厅,曾长期出租给一支乐队,他从那时就对音乐有了点兴趣。
陆听寒接过小提琴“你想听什么曲子”
“我一首都不知道。”
“那我选个我最擅长的,d小调小提琴协奏曲。”陆听寒说。他站起身把小提琴架好,修长手指拿着琴弦,流畅地一划
时渊的尾巴炸了。
难以形容他听到了什么噪音,像是一只尖叫鸡在他耳边竭尽全力地呐喊。噪音还不止一声,是接二连三、海潮一般涌来的,是尖叫鸡、锯床腿、怪物嘎嘎吼、抠锅发锯驴叫唤、石头旮旯拉铁锨。
他猛地抬头,只见陆听寒沉浸其中,琴弦拉得飞快
时渊
他花了半分钟才确认,这的确是小提琴的声音。
时渊喊“陆听寒”
陆听寒没反应,继续拉小提琴。
时渊“陆听寒”
陆听寒听见了,停下动作看向他“怎么了”
时渊震惊道“刚刚那是你发出的声音吗”
“不然呢”
“那是什么”
“d小调小提琴协奏曲。”
时渊反复打量陆听寒的神情。
陆听寒坦然又认真。
时渊说“要不你换一首曲子”
陆听寒就换了“g小调第一小提琴协奏曲”。
他是这么叫这首曲子的。
时渊听到的还是一堆刺耳的噪音,区别只是锯木头的频率不同了。
就这么反复试了三四首曲子,时渊确定了陆听寒是个不折不扣、彻头彻尾、完完全全的音痴。
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只是噪音的制造工
别人去演奏,能拿钱;他去演奏也能拿钱,不过是别人塞钱给他,求他别演了。
时渊委婉问“陆听寒,你觉得你的水平怎么样啊”
陆听寒说“就普普通通吧,能听。”
时渊“”
时渊又问“你以前有音乐老师吗他怎么说”
陆听寒回答“我有过好几个老师,他们都没说什么,不过辞职得挺快。”
时渊“”
他知道陆听寒没救了,把小提琴拿回来“好吧,我觉得我们两个人都不适合音乐。”
陆听寒挑眉“我也不适合”
“不适合,”时渊实话实说,“真的太难听了。”
陆听寒再次挑眉。
当天晚上,时渊又被陆听寒压着欺负了一顿。
时渊抗议“是真的很难听不是我在诋毁你”陆听寒摸到了他的尾巴根,他顿时变得软乎乎的。
“可能是很难听吧。”陆听寒说。
“那你还干嘛”
陆听寒说“可是我没有素质啊。没素质的人是不会承认错误的。”
时渊被玩得晕头转向,总觉得,他给自己挖了个很大的坑。
他太累了,在陆听寒怀中一下子睡着了。
第二天上班,时渊满脑子还是可怕的锯木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