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叶然打断“别提他。”
“好好,那就不提他,不提他。”袁焕说,“我现在该走了,你再想想吧。”
皮鞋的声音响起,袁焕走到电梯间,有些意外地看到了时渊,可他没说什么。
电梯来了,时渊没和袁焕一起进去。他转身,去走廊找林叶然。
林叶然坐在走廊尽头的长椅,双手撑在腿上,十指交叉。他没看时渊,低声道“你怎么还不走”
时渊说“我想过来看看你。”
“没什么好看的。”林叶然缓慢说,“快回去吧,留在这里也不会有加班费。”
时渊想了想,问“你有可能会走吗去数据中心”
林叶然啧了一声“我怎么知道,都说让你早点回去了,不然我要扣你工资了。”
林叶然每次都嚷嚷要扣工资扣奖金,一次都没兑现过。再说时渊的时薪只有2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无所畏惧。
于是时渊继续说“如果你需要,可以和我讲一讲烦恼的。”
“别把心理咨询的那一套放在我身上,没用的。”林叶然烦躁地站起身,“你大半夜干啥呢,别再说这些了好不好,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时渊跟在他后面,坐上电梯。
老旧的电梯显示屏从“8”开始,慢慢下降,没有人说话,电梯里的气氛冷极了。时渊猜测,他应该是让林叶然不高兴了。
如果是人类,这时候该怎么办呢
时渊的人类观察计划卓有成效,他揣摩了一下,觉得他们会保持沉默,以借此揭过,又或者他们会诚恳道歉。
可时渊不想这么做。
也许是接了那么多通咨询电话,听过太多人的语气,他总觉得,林叶然和那些需要倾诉的人很像而他的问题要更严重。
内里已经烂掉了,外表还奋力撑着,稍微一戳就会露馅。没死,但也不算完全活着。
静悄悄的电梯中,时渊开口“林先生,您愿意和我讲一讲严歆上尉的故事吗”
这回林叶然勃然大怒“你有病是不是我他妈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提他”
尽管4号高塔的每个人都知道他和严歆的过往,无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这无异于揭开一道血淋淋的旧疤。
时渊“好吧,我知道我们不算太熟悉。那或许,您可以找到其他的亲朋好友”
“时渊,我说的不提,就是我不想听任何人提起。”林叶然深吸一口气,怒意还按捺不下去,“你懂什么叫任何人吗这和你有任何关系吗”
时渊蜷了蜷尾巴尖“但是,并不是您不提起他,他就不存在啊。”
“闭嘴。”林叶然说,“给我闭嘴。”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1层,电梯门打开,林叶然快步走了出去,几乎像是落荒而逃。
等到了街头吹了冷冰冰的风,他狠踹了两脚墙面,深呼吸几口气,终于稍微冷静下来。
他回头看着时渊说“今天就这样吧,我不想再多说了,你以后也别提。”
他又盯着无垠的夜色,发了几秒钟的呆,突然很浅地笑了“纠结这个问题没有意义。还是往前看吧。回声快要成功了,这是唯一的好消息。我们我们这两座城市,终于不再是孤岛了。”
时渊和他道别。
林叶然的身形消失在长街尽头。
时渊又去找过几次邬正青。
邬正青兴奋地给他科普,各种星系各种航天器,绕得时渊晕头转向,听了个云里雾里。
他没大听懂,邬正青也不在意,反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