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始不想带人的。”蒋华池神色坦然,“那个姓夏的太难缠了,一会说他妈妈要病死了,一会说他的钱是够的,绝不会亏待我,我就想无所谓咯,通行证造了好几张,带他一个也是带,还不如多找几个人一起。”
陆听寒“就因为这个”
“好吧,我实话和你说。”蒋华池动了动手铐,“我知道出城有多危险,但就是心痒想去做啊。多带几个人,打一下掩护,路上聊聊天缓解寂寞也是好的。再说了,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我死了还能有几个垫背,对不对死得不寂寞。”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话不自觉变多了。人在安全感低时难免虚张声势,争夺强势地位,对他这种自负的男性更是如此。
陆听寒让他太不安了,他装得满不在乎,言辞却激进起来。
“也算不忘初心。”陆听寒说,“你还挺喜欢抑制剂的。”
“是啊那东西可好了,救得了人命,大家都喜欢,不论花多少钱都想买到。”
陆听寒挑眉。
蒋华池的嘴唇开裂流血了,他舔了舔,自负又了然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是是是,我不缺钱,但我就是觉得人生太无趣了,要来点冒险才好。我曾是技术队队长,被革职了怀恨在心嘛,只能靠证明这个系统里有漏洞,来让自己高兴一些,你懂的吧”
陆听寒“可以理解。”
他灰蓝色的眼中看不出喜怒,似乎被蒋华池说服了。
蒋华池继续讲“我说陆上将,您真的没其他事情做了吗与其找我这种小喽啰叙旧,不如多花点时间,多动动脑子,读一读怪物们的心。再说了您不是有个小情人吗,成天带着也不嫌”
话说到一半他就卡住了。
他说错话了。
陆听寒再怎么不避讳,这事情也不该是他能知道的。
蒋华池背后发冷,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胸膛就是一重,眼前漆黑
谁也没想到陆听寒会突然暴起,沉重军靴带着千钧力道,当胸踹中了蒋华池要不是蒋华池的手被拷在桌上,这一脚足够让他倒飞出去,在墙上撞断几根肋骨。
手铐哐当作响,椅子翻倒在地,手腕承受了太多力道直接脱臼了。蒋华池举着变形了的双手,跪在地上,浑身都在抖,血腥味在喉口翻涌。
他埋着头死命咳嗽,余光里,那双致命的军靴停在了他身边,光滑,优雅,或许踏碎过哪只怪物的头颅。
他挣扎着抬头看。
本以为会看见一张愤怒的脸,可陆听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情放松且冷静。
陆听寒说“接着讲。”
这人真他妈的狠,蒋华池心里骂娘,这要是真讲下去,指不定下一脚就冲着心口来了。
他边咳嗽边赔笑“您瞧瞧我,道听途说了一点东西就赶着来卖弄了。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没有的事,您咳咳咳咳您消消气”
陆听寒又问“抑制剂是哪里来的”
“咳咳咳我不是都交代了吗,运输车看管不严,我刚好知道了一点风声,本想偷点军用干粮去倒卖的,没想到中了头彩,找到了抑制剂。”蒋华池缓缓站起身,小臂撑在桌上,弓着背,“几十年了,我运气就好了这么一次,还闹成这样咳咳咳。”
陆听寒“要我看,你的运气还真不错。”
蒋华池喘息道“您觉得没死就是运气好”
“从结果来说确实如此。你们还有人活着,已经是奇迹了。”陆听寒说,“但我讲的不是这事情,是五年前的。”
蒋华池下意识说“五年前,我不也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