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放最刁钻的心理评估师过来, 也不会察觉到他半分的情绪。
陆听寒不热衷于社交,10年的监视者生涯疏离了很多人,加上那火箭窜云般的提升速度, 让人望而生畏他不愁人脉不缺关系,私交好的朋友就那么几个。不少人知道他和严向南关系好,但能有资格和他说上一句“节哀”的人,少之又少。
严向南牺牲后,友人都说节哀顺变,苏恩齐也简单安慰道严上尉死得光荣、死得其所。
一两句话语而已,很快不再被提起。
牺牲是常见的。
他们都知道陆听寒不需要安慰,他如利刃,最精准地斩杀敌人, 那么多年生离死别都走过来了, 与其说变故会影响他,不如说它们一次又一次淬炼了锋芒。
从没有人那么认真地说, 难过的话可以抱着他哭。
时渊见他不说话,问“你怎么了”他又补充, “你可以抱着我哭, 搂着我哭, 还可以摸着我的尾巴偷偷哭, 想怎么哭都可以。”
陆听寒说“就那么盼着我哭”
时渊说“哭出来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陆听寒“你哭过”
“哭过, 只有一次。”
“为什么”
“啊,那是因为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不要转移话题。”
陆听寒笑了一下“时渊,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 我没事的。”
时渊再一次打量陆听寒的神情。
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只好接受自己的提议失败了, 说“好吧, 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哭了, 就来找我吧。”
关了灯,屋内漆黑,窗帘随夜风飘扬。
时渊问“陆听寒,你明天要做什么啊”
陆听寒回答“要去见人。”
“你刚回来,不休息一会吗”
“现在情况紧急,事情多,要抓紧时间。”陆听寒说,“之前答应你的炒芦笋得再等一等了。”
时渊不说话了。
还没过一会儿,时渊就带着被子滚进了陆听寒的怀中。
陆听寒无奈道“我真的不”
“但是陆婷婷可能要。”时渊抱住了陆听寒,埋头,柔软黑发蹭着他的下巴,“我不要陆听寒,我要听陆婷婷说话。”
陆听寒顿了一下,垂眸问“你要听什么”
“我总是在说我的事情,你很少讲你的。我想听你的故事。”时渊说,“什么故事都可以。”
这回,陆听寒沉默了很久。
久到时渊以为他睡着了,他才开口“我和严向南是在入学第一天认识的。”
时渊支起耳朵听。
“签到之后我去了宿舍,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问我要不要一起去领军服。”陆听寒说,“我们关系挺好,后来,我提前毕业去当监视者,他毕业后守在哨站,我们一直有联络。”
时渊等了很久,陆听寒没再开口。
时渊问“没了”
“没了。”陆听寒说,“就是这么一个故事,结束了。”
“这也太简单了,什么情节都没有。”时渊抱怨,“看来你不擅长讲故事,还没有我擅长。”
陆听寒挑了挑眉“被你发现了。”
“真的没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陆听寒顿了一下,“硬要说的话,可能是那一天的阳光很好吧。”
军校的第一天阳光灿烂,穿过窗外一棵老榕树,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