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军队及时赶来,救下特蕾西,给她注射了抑制剂。她的感染被抑制住了,留下了异变后的猫耳朵和尾巴,后背、腿上杂乱的长毛,还有一身的病痛。
伊莎贝拉加西亚心善,听了这个故事几乎落泪。可是她身体不好,加上剧团繁忙,实在没精力多照顾一个孩子。她抹着眼泪说“特蕾西会是个好演员的,我们都知道。”
出人意料的是,一直沉默的沃尔夫冈领养了她。
后来伊莎贝拉专心在风阳城养病,把加西亚大剧院给了沃尔夫冈,给了野玫瑰剧团,沃尔夫冈和特蕾西就一直待在拾穗城了,直到今天。
时渊听沃尔夫冈讲完了整个故事。
除了在舞台上,他是第一次听到沃尔夫冈说那么多话。
时渊问“她的病能治好吗”
“有希望,”沃尔夫冈说,“我和医生谈过,他说半年后可以安排手术。”
“手术要钱吗”时渊又问。
“嗯,要很多钱,我有办法解决的你别和特蕾西讲这件事情,我还没告诉她。”沃尔夫冈喝了一口热水,生着老茧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杯壁,“不单是钱的问题,手术也有风险不管怎么样,伊莎贝拉女士都会保佑她的。”
哪里都需要钱,特蕾西要钱,伊莎贝拉现在也要钱,两人都是为了治病。
时渊回到病房时,秦落落刚好读完了一个故事。
时渊坐在床边,也给特蕾西念了乌鸦骑士的故事,听得她咯咯直笑。
临走之前,他又看向床头的花。他是第一次见到那么漂亮的花,和荒原那些千奇百怪的感染花完全不同,它们只是很单纯地盛放,不带任何杂质地明艳着。
或许是他多看了这几眼,特蕾西说“时渊,你要不要拿几朵花回家呀 ”
时渊说“这是送给你的呀。”
“没关系,你喜欢的话就拿走吧,给我留两枝就好。”特蕾西说,“我们是朋友嘛。”
秦落落也说“她都这么讲了,你想拿就拿吧。”
一共五朵风信子,时渊拿走了两朵,还有一小扎满天星。
人类很看重这些,他觉得陆听寒也会喜欢花的。
下了公交后,他走过一个小广场。
他又看到了抗议者。
男男女女高举着牌子,写着恳请联盟革职陆听寒上将
反对安乐死方案,反对监视者掌权
我们绝不该妥协
他能像怪物一样思考我们真的能相信他吗
时渊站定脚步,多看了他们一会。
鸟群袭击后,城中一直有关于感染高峰期的流言,很多人相信在20年的低谷期后,高峰期即将重现。而过了两个月,再没有大规模的感染生物潮,各个深渊的畸变数值也趋于稳定,这个流言就慢慢消失了。
随着流言的消失,生活回归稳定,正如过去的20年一般。抗议者的数量、游行的频率再次多了起来。
最近几周,时渊时不时能见到他们。
时渊在剧团见到了人类的热爱程游文他们谈起舞台剧时,眼中总带着笑意和光;而抗议者的脸上是愤恨的,当他们伫立在阴云之下,身后的联盟旗帜猎猎作响,手中的抗议标语触目惊心,他们紧皱眉头,眼中像有一团无名火在烧,让时渊想起森林里的黑鸦群,或者荒原上嶙峋的怪石。于是,时渊明白了,爱和恨一样炽烈。
有几个路人站在旁边看,抗议者的队伍无声地前进,占据了长街。
时渊不喜欢看这些,正要离开,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