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畔的人或是觉浅,即便他动作放地极轻, 却似乎仍是将她给吵醒了。
可她未若从前那般唤他,只一言不发, 默默朝床榻内翻了个身。
成则帝忍俊不禁, 俯身贴在她耳畔, 柔声问“阿芜还在生朕的气”
床榻上人没回应,少顷,只赌气般自鼻腔发出一个低低的“哼”。
果真是生气了。
成则帝眸中含笑, 抬手在她一头如瀑的青丝上抚了抚,坐了片刻, 才起身出了正殿。
听到殿门闭合的声响,榻上人才缓缓睁开眼,想起昨夜一幕,忍不住拉高衾被, 将脸埋在里头。
虽说这两世他们亲密的事儿做的并不算少,可如昨晚那般的还是头一遭, 碧芜不禁将掌心攥紧了些,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股仿佛能灼伤皮肤的滚烫, 光是想着, 一股子羞耻感就如潮水般阵阵涌上,将她的双颊和耳根也一并染红了。
待天边吐了白, 有些许光亮透进窗来,碧芜才召来银铃银钩伺候她起身梳洗, 今日她是打算出宫去安国公府的, 原想着昨夜同成则帝说, 可后头做了那样的事儿,她哪里还想得起半分。
她挑了套还算轻便的衣裙换上,一切准备妥帖,方欲出宫,她又想起什么,吩咐留下的小涟一会儿去御书房送碗雪耳莲子汤,再带去两句话。
就说她生了陛下的气,回娘家告状去了,看陛下近日燥得厉害,可得多喝点莲子汤去去火。
吩咐罢,她才似解气般出了宫,乘车一路往安国公府而去。
京城这些世家贵族,多喜欢借赏花之名来办宴席,其实众人都知醉翁之意不在酒,安国公府今日这场宴会同样不例外。
这场宴会虽是萧毓盈和萧老夫人撺掇的,但其实是为了她那位即将过门的新嫂嫂。
要说她这位新嫂嫂得的也是不容易,还是她那哥哥萧鸿泽千里迢迢自庆德追回来的。
虽说李秋阑的家族没落,还是无父无母的孤女,可架不住萧家众人喜欢,重要的是萧鸿泽喜欢,何况两人还是有婚约的。
如今李秋阑既回了京,这婚事也算定了下来。萧老夫人自要举办这场筵席,在京城众人面前为将来的孙媳撑一撑腰。
碧芜到时,未在门口看见本说会来迎她的萧毓盈,却是瞧见另一个妇人几乎与她同时抵达,自车上下来。
那妇人三十好几的模样,看着眼生,碧芜应是未曾见过,或是夫君才调来京城的官妇。
她倒是热情,见着碧芜的一刻,便上前“妹妹”“妹妹”地喊着,看来是也将她视作哪家的年轻官妇了。
见妇人没说两句,便亲密地挽住她的手,碧芜也不好与她道出真实身份,便与正欲上前施礼的国公府的下人使了个眼色,随妇人一道进去了。
聊了几句,碧芜得知妇人的夫家姓陈,先前在外做官,的确是最近才调来京城的。
这家陈家夫人将身侧的女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不由得舒了口气,她在京中没什么认识的人,初初受邀来国公府参宴,其实心下忐忑得很,刚巧在门口遇到这位年轻的妇人,能在一块儿做个伴,着实是幸运。
“也不知娘子是哪家的,夫君在朝中做什么官看娘子这般年轻美貌,应是才成婚不久吧”
这位陈夫人问了一大串,碧芜颇有些招架不住,半晌才答“我夫家姓喻成婚倒也有三年多了,我家夫君在朝中也不过是个六品的小官。”
碧芜的声儿低,那陈夫人也没怎么听清,将“喻”听成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