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煎饼摊前,她把那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光是看第一遍,就已经泪流满面。
苏甜不会骗她,也没有骗她。
这些的的确确都是卫小玉男人的东西,而且卫小玉再熟悉不过。
是他出门前一晚,她亲手给他编的一只草戒指,还有个儿子刚生下来时按脚印的纸张。
这就是他全部的牵挂和思念。
草戒指的边缘都被摩擦得光滑透亮,而那张纸更是皱皱巴巴,不知被他在多少个夜晚拿出来睹物思人。
他走得急,而且为了保险起见,没有带任何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也许正因为这样,他到死都回不了家。
没人知道他是谁,也没人知道他的家在哪。
卫小玉哭声渐大,直到撕心裂肺,歇斯底里。
这天早晨,在煎饼摊前卖煎饼的那个不管不顾的哭泣女人,吸引了很多过路人的目光。
她在哭什么,路人们都不知道。
只是觉得,她好伤心。
很快,卫小玉男人的死传遍街道。
有人感叹,卫小玉等了好几年,也终于等来结果。
也有人惋惜,好好的人,怎么会出这种事呢
不少还在搬家的邻居街坊都抽空跑到卫小玉那儿,以各种方式开导她。
相熟的已经搬去新乐安小区的人,也特意回来安慰卫小玉。
卫小玉哭得两个眼睛都像肿鱼泡,嗓子全都哑了。
街道念在她情况特殊,拨了一小笔钱,给她男人办了一个简单的葬礼。
卫小玉眼泪已经流干,像提线木偶般站着,朝人鞠躬致谢。
来的人都告诉她,逝者已矣,节哀顺变,别太过伤心弄垮了身体,毕竟还有个儿子,以后要为他们着想。
卫小玉双眸空洞,呆呆地听着点头,仿佛失去灵魂。
众人也只能无奈地叹息,为她悲惨的命运,为她艰难的未来,重重叹息。
葬礼过后,离拆迁时限只剩下两天。
街道的人再次上门,拿着搬迁同意书,以为这次能成功让卫小玉签下。
谁知卫小玉只是抬了抬她浮肿的眼皮,像木头人迟缓数十秒,沙哑开口,“我不办。”
小安等人诧异无比,“卫姐,你为什么还不肯搬呢你以前总说,要等你男人,但现在他明明已经”
“卫姐,现在只剩你这一户不肯搬,你说这拆迁工作怎么进行呢”
“卫姐,你家条件困难,街道一直都想方设法帮你,就连这次葬礼,也是我们街道忙上忙下,掏了所有的钱卫姐,你也为我们街道考虑考虑,行吗”
干部们你一言我一语,劝着卫小玉。
可卫小玉浑浊僵硬的眼珠转了转,居然问“葬礼花了多少钱我还给你们。”
“不是,卫姐你”小安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觉得卫小玉太没良心。
“卫姐,你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吗”苏甜终于开口,问出关键。
卫小玉听到苏甜清脆的声音,反应很大,她之前一直是背对着大家说话,但此时却将整个身体扭转过来,脊柱以一种奇怪扭曲的姿势看向苏甜。
“他的亡魂在外,我总要为他点一盏灯。”
卫小玉不肯搬走的原因很简单。
以前是因为要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