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只是下意识地推开了白渡,让藤蔓冲着自己过来。
还沾着谢池血液的锋利尖刺即将像刚才那样扎进姜迟的胸口,姜迟甚至还能嗅到尖刺上的血腥味儿。
原来白渡也是会露出这种表情的。
看起来很不可置信,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不要呆着,快跑呀。
姜迟迷迷糊糊地想。
出乎意料的是,当面前的目标变成姜迟之后,藤蔓的攻势极速地减缓,那截沾着血的尖刺很快地萎缩剥落,蹭到姜迟胸口的时候就只剩下了软绵绵的新生的枝条。
枝头甚至还开出了一朵淡黄色的小花。
被触碰到胸口的那一刻,姜迟感觉自己的意识瞬间跌落到了深海,无尽的漩涡之中他看到了一些被掩藏了许久的血腥秘密。
像是电影里闪回的片段,一帧一帧清晰地在眼前播放。
“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吧,我不该贪图您的美色欺骗您”滚得满是黄土的男人狼狈跪在地上,宽阔额头磕出大片大片的殷红血迹,本来还算英俊的一张脸硬生生被鼻涕眼泪糊满。
勾着绣花鞋坐在上座的女人撑着手笑容甜蜜而刻毒“我这个人一向很好说话,既然你知错了我也不会为难你。”
她慢悠悠地抚摸着手腕上盘着的银蛇,声线妩媚而冰冷,语气像是在谈论今天的粉底是不是服帖一样平常“如果一夜之后,你还没有被蛊虫吃掉的话,我就放过你。”
女人站起来,不再管男人痛哭流涕的脸。
本来也就一张脸能看,哭成这个样子只让她觉得厌烦。
胡朵对着银镜缓慢端详着自己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很嫌弃地啧了一声“这个太老了,需要找几个年轻人呢。”
“已经想办法了。”
直到苍老的声音响起,姜迟才发现房间的阴影里原来还站着一个人。
“那几个学生这几天就到了。”
“到时候,是准备让曲骨大人去接。”
“曲骨”
胡朵抚摸银蛇的手顿了顿,裙摆上铃铛细细地响起来,女人掩唇轻笑“他不是一直不稀罕参加我们的祭祀吗,我还以为抱着他那个宝贝弟弟打算就这么过一辈子呢。”
老人恭敬地弯着腰“听说是那位又不好了呢。”
胡朵眯起眼睛“本来就是从地狱里拉回来的人,什么时候就回去了还不好说呢。”
“叫醒一个傻子,又有什么用呢。”
什么意思。姜迟茫然。
什么叫做本来就是从地狱里拉回来的人
系统给他的人物介绍里并没有关于他曾经死过一次的介绍,这个地狱到底指的是什么
画面逐渐变得模糊,很快就变成了一座吊脚楼阴沉沉的内部,姜迟看到本来还嚣张肆意的女人现在正举着一炷香将其慢慢地插进案台上的香炉里。
供奉在案台上的不是任何一座熟悉的神明,而是一座人身蛇尾的青铜铸像。
明明看不清神像的脸,可是姜迟一把目光落到那尊神像上的时候,猝然感到大脑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针扎似的疼痛。
“”
姜迟捂着脑袋,海蓝色的眼睛里透出慌张与不解。
男人低沉的声音骤然在漆黑一片的房间内响起“你给我的药方有问题。”
明明没有什么过于激烈的情绪,房间里的气温却在这句话出口的时候仿佛骤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