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客人熟练的抽动几下鼻子,“我说今儿你们这比往常还香, 原来是又添了一道烤薤白,那分别给我来十串薤白、韭菜和馒头,烤肉要三十串的。”
点完餐还要继续抱怨, “这个薤白, 可不能卖一天又没了, 你们让大家伙试新菜, 才尝出些滋味,想要再点就没了,让人总是记挂着这茬,不是害人害己吗”
沈丽姝心想抱怨这么多, 看到他们推新品不还是义无反顾的点了这群顾客真是一个比一个口嫌体正直呢。
这么吐槽着, 她面上也从始至终保持着标准营业笑容“这个请客人放心, 大家伙吃着好,只要地里还有,无论打雷下雨,我们也要想办法弄来的。”
薤白听起来陌生,不过它的另一个名字野藠头,大家应该就耳熟能详了。
野生藠头跟香葱差不多,细细嫩嫩的,是春季里不可多得的免费美味,这里的人比较常用它们的叶子熬粥,藠头或腌制或凉拌,偶尔加几片腊肉一起炒,都是奢侈的做法了。
烤藠头什么的,简直闻所未闻。
但在这个时代,烧烤本就是新鲜事物,反而没有什么常理需要遵循的,对绞尽脑汁想要丰富菜品的沈丽姝和小伙伴们来说,万物皆可烤。
好吃立刻加入豪华套餐,不好吃那就无事发生。
经过简单尝试,野藠头屏雀中选,成为本摊春季限定菜单中的第一名。
今天是虽是第一次推出,他们也备了近二十斤,串了大概五百串。
如果能全部卖完,它们的营业额都有二三百文,而实际成本却少得可怜,仅仅只花了三十文。
因为它们是野菜,本身不用花钱,那三十文是付给帮他们去林子里挖藠头的沈家堂姐妹们的辛苦费。
他们回了城里,堂姐妹们在镇上,沟通都由徐二舅负责两头带话,本来谈好的辛苦费是一斤一文钱,二十斤自然是二十文。
不过上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时候,沈丽姝却多数了十文请徐二舅转交。
她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有钱任性,而是小姐姐们太体贴细致了。
东西送到家里的时候,根茎叶子都冲洗的干干净净,杂乱根须和杂草也被处理得整整齐齐,用草绳捆得结结实实,跟箩筐里其他还沾着泥土的蔬菜放一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凡不那么讲究的,甚至都不必再清洗一遍,直接串上签子随时开烤。
这可省了他们不少功夫。
所以沈丽姝提议给小姐姐们提待遇,小伙伴们也全都举双手双脚赞成。
总而言之,烤薤白是他们确定能供应才正式推出的,因此面对顾客的借题发挥,沈丽姝说得掷地有声,态度亲切语气真诚,如清风般解了客人内心的那丝不满,对方终于偃旗息鼓,片刻后,双手握着属于自己的烤串,一边津津有味的撸串,一边朝街市深处闲庭漫步而去。
倒是小伙伴们,目送着这位“不依不饶”的顾客离去后,齐刷刷松了口气,沈大柳凑到沈丽姝身旁提议道,“姝娘累了吧,你要不去后边歇一歇这里我先顶着。”
沈丽姝还真有点累了,就把位置让给他,自己搬个小马扎坐下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