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感伤涌上心来,那点儿不愿被提及的记忆居然被对方所勾起。
李舒望不愿去想三月前的事情,在她的心里,爷爷是个大英雄,位高权重,受人尊敬。
这样的爷爷怎么也不会是表里不一的人,更何况是跟自己说的一切。
外面还未入夜,但李舒望忽然间感受到了一丝夜里的凉,看着爷爷,颤抖着声音问“爷爷,如果我不答应您,您还会像上次一样,设计要他的命吗”
李靖冷冰冰地说道“你应该清楚,即便他有功在身,作为全军统帅,爷爷任由一万种方法取他性命。”
李舒望身子再一颤,失望地低下头“我我明白了,我会劝他离开的。”
“舒望,爷爷这一切都是为了”
李舒望没有再听,此刻已经出了营帐。
外面已无白宋踪影,舒望没有立即去找白宋,一人爬到了哨塔上,看着天际间洒落的黄昏色,擦起了眼泪。
而在李舒望走后,李靖立即召集众将军中议事。
此次议事来得突然,将士们都没有丝毫准备,等人员到齐之后,李靖将地图放在取下,放在众将之间,指着一处低声道“本将忽有所感,倘若我们集结一支部队深入敌军腹地,直取定襄,各位以为如何”
众将一听,不禁骇然,左右看着,不敢轻易发表意见。
李靖接着沉声道“各位所虑本将自然知晓,定襄乃突厥咽喉要地,常理来讲,此处必当会有重兵把守。但细细一想,突厥人断然不会想到我们会出奇兵偷袭如此要地。加上我们战线拉开,突厥人已将全部兵力调往前线,后方定然空虚。更要紧的是,本将得到可靠消息,突厥之中有一支部族愿意跟我们里应外合夹击定襄。”
将士们听了各有表现。
有人还是疑惑,有人变得兴奋,有人更加紧张。
沉默一会儿,有人开口道“大将军果然是用兵如神,倘若能天降神兵直取定襄,我军可立转颓势”
“正是,小将觉得此法可行。”
“大将军,此法虽然可行,但毕竟风险极大。而我们若一直坚守,等到突厥退兵时追击,胜算则更大。”
李靖怒道“本将已无那么多时间可等,若非来自朝堂的压力,本将岂会采用如此险招老夫心意已决,立即从各部抽调三千精锐骑兵,明日一早由本将亲率让走从闸口出,绕道袭取定襄。”
白宋无所事事行至校场,看到几个小兵正在操练。
先前一切让白宋心里烦闷,看到此幕忽然想到了练武之事。
数月经历回忆,白宋盼着能有一身武艺,尽管被张书远泼了一瓢冷水,但心头的热火还没有熄灭。
白宋走了过去,取了一杆长枪,然后在几个小兵边上,学着他们的动作比划。
白宋把弄了没多久,远处传来的掌声。
“白兄弟,还真动了练武之心”
张书远缓缓走来,面带笑意。
白宋赶紧丢了长枪,擦了擦汗,愤愤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憋屈,发泄发泄。”
“白兄弟,大将军毕竟身份尊贵,与之讲话还得寻求方略。”
“哼他借突厥人杀我,我还得跟他客气”
“嘘军营之中可不要乱讲。”
“如此带兵,难怪一败再败。”
“大将军本有远虑,只是朝堂之上多有压力,故而无法两全。”
“全军统帅,不能考虑周全,制定计谋时考虑到潜在问题,这就是为将之人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