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双手端给墨老,一杯撂在了白宋手边。
墨老摇摇头“家仆有失体面,让白老弟见效了。”
白宋端茶,猛了一口,倒觉得古代的茶与记忆中的茶味无大的差别。
“愚兄如今是家道中落,大不如前,不然也不会给白老弟喝如此粗茶。这一间陋室,也让白老弟见笑了。”
“爷爷,急急忙忙唤孙儿过来所谓何事”
正喝茶,墨非白快步行来,和那日在酒楼遇见时一模一样,厚重的绒制披风,陪着一把扇子,骚里骚气。
不过这公子哥长得倒很公子,脸上干净,五官协调,小白脸气质凸显无疑。
这小子急忙过来见了白宋,当即变脸,捏着折扇的手指着白宋鼻子“这寒门士子来我家作甚”
白宋故作不闻,不紧不慢地回答墨老先前的话“寒士配粗茶,方显得当,若非陋室,寒士也不敢登门。”
墨老听白宋如此说,脸色更为阴沉。
若只听白宋所言,墨老心中还当是白宋言语中多有夸大之意。
现此子进门便对白宋指手画脚,言谈举止之间,轻蔑之意全都写在脸上。
更加印证白宋先前所言非虚。
的确是墨非白故意惹事
“咳非白,先前你说与姐姐一路行至邙县,未曾有事情发生。那在酒楼之中,调戏民家姑娘的事情,当作如何解释”
墨非白被呛了一口,见爷爷一脸阴沉,心下有些着急“爷爷,你可不能听一外人胡说,谁说我调戏民女了不过是那姑娘正问三缘酒家门前的对联是何意,孙儿不过好心解答,这如何能作为调戏”
“臭小子你还狡辩”
墨老正怒,白宋则一本正经地阻止“诶,非白贤侄也是多了些轻浮而已,不是什么大毛病。既然现在已跟墨老相识,而非白贤侄又是墨老的孙儿,我这个当伯伯的自然不会再去计较。”
“你你说什么谁谁是你贤侄你说谁风流你又当谁的伯伯”
“我与墨老已成忘年弟兄,从辈分来讲,当你伯伯就当是吃亏一点吧。”
墨非白眼睛都绿了,一手拿着折扇几欲砸向白宋,可偏偏爷爷在上面坐着,自己不敢稍失分寸。
“爷爷,这厮分明就是个投机取巧的寒门贱民,您如何能跟此等货色平辈论交他配吗”
墨老冷笑一声“一口一个寒门贱民墨非白,事到如今你不会还当自己是世家的公子哥吧墨家落得如此田地,到底是拜谁所赐”
“爷爷,这些孙儿都知道,但这厮分明就是个骗子,也不知如何骗得了爷爷的好感”
“老夫识人,需你这小子来教白老弟,心胸宽广,心境淡然,拿得起,放得下,必是有学之人。”
“他有学”墨非白不屑一笑,“三缘酒家门前一副对联都解释不通,还谈什么学识一个寒门士子,又能有什么学识”
“呵呵”
身侧传来一声嗤笑。
墨非白见白宋如此,心中大感不爽“你笑什么”
“我笑有些人胸无点墨却自诩风流,拿着只言片语的胡话戏弄戏弄小姑娘倒还可以,倘若真正遇到有学之人,只怕是会丢了墨家的颜面。”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休要拐弯抹角”
“看在你是晚辈,白伯伯就给讲解一二,那三缘酒家的对子本就是胡拼乱凑的东西,妄你自称游历天下,却不知那对子就是用于寺庙后院山门上的迎送诗句。那是告诉那些还俗的和尚与佛门缘分已尽的缘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