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宋一路跟随,片刻不离桑桑。
这一路曲家三口内心煎熬,一到公堂之上,看到堂上“公正廉明”的牌匾就吓软了,瘫在堂下动弹不得。
只有白宋一脸阴沉,笔直站着,看着年近六旬的县令大人没有丝毫动容。
县令柴管乃当朝第一批进士,于八年前下派邙县担任县令。
此人无功无过,为官中正,只是时日久了,难免有些懈怠。
今日这案子比较急,柴大人也是粗略耳闻,只是对今日案子的涉案金额感到颇为震惊。
柴管正要发话,见白宋站在堂下不动声色,不禁皱眉。
侧方执笔的师爷见之,会意呵斥“堂下何人为何见了县令大人不跪”
“我是读书人”
“读书人可有功名在身”
“没有功名。”
“既没有功名,那便不可不贵来人将此人”
“慢着”白宋抬手打断,“我乃林府赘婿。”
这时,一队人推开人群,到了人群的最里层。
一个家丁低声道“刘管家,那不就是白宋吗您刚听到他说什么了吧他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咱们林家的人抓住他可不直接打死算了”
“这里是县衙谁敢乱来事情已到此地步,先看看再说。
“林府赘婿”
外面观望的百姓亦是议论纷纷,讥笑者众多。
关键是白宋说着话的语气,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林家赘婿。
“如此卑贱之身份也能如此趾高气昂地说出口当真是不知廉耻,不知贵贱”
师爷摇摇头,不屑地记录下白宋所说的话。
“即知自己身份,还不下跪”
“师爷,何等人见县官可不跪”
“秀才。”
“秀才可不跪,林氏族人要跪。听师爷的意思是,这邙县林府的人还不如秀才或者师爷是想说士族子弟不如秀才,是这个意思吧”
“”师爷一顿,皱着眉头放下笔来。
林家在邙县是上上流家族,放在幽州也属于上层。
士族之间关系紧密,各族之间又是相互照应,士族所掌握的能量不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能撼动的。
柴县令也是寒门出生,初入邙县处处受人排挤,能在此地站住脚,全仗和林家搞好了关系。
林府赘婿的身份虽不好听,但终归是林家府上的人,更不同于下人,名义上算是家族直系子弟。
从律法来讲,倒是没说士族子弟能不跪县官。
但听白宋这么一说,若强逼着这厮下跪,倒是真给人一种士族子弟不如秀才的感觉。
邙县的士族子弟还没有去参加科举的,人家压根儿看不上。
这一跪不要紧,传出去不仅是得罪一个林家,还是得罪了所有的士族。
现在士族和皇室和寒门之间的关系本就紧张,若此事引发一些问题,柴县令丢了乌纱帽事小,事情闹大,可能还会丢了小命。
师爷有些为难,擦了擦额上细汗,求助似地看着县太爷。
柴县令强作镇定,沉默了片刻,直接转移了话题“今日有县民状告曲恒一家三口冒医行骗,为私敛财,按律”
“等等”白宋打断,“何来冒医何来行骗”
“外传神仙水乃薛神医所配,是曲家人偷盗他人药方,以治疗瘟疫之名收取巨额诊金。”
“师爷,您自己都说了是传言,既然是传言如何能够当真仅凭一句传言就能抓人吗”白宋话音一顿